温哲翰正犹豫时,却听晏清开了口:“殿下,晏家军在京者,只有两千余众。”
温哲翰沉默。
晏家军回京多少人,他早已从早朝的奏章中知晓。
他要的不过就是晏清的一个态度。
“再加羽林军一万,将军可有把握?”
温哲翰追问。
“难。”晏清没有迟疑,“若真到了拼命的地步,对方不会只动这三万兵马。”
这显而易见的事情,温哲翰自然心中清楚,只是……
“这可是一件大事,将军怎就料定,皇兄一定会如此做?”
温哲翰侧身凝视着晏清,居高临下的审视,带着迫人的压力。
晏清敛眉微垂首,沉默了两息,才抬眼反问道:“殿下既以为一切当无事,又何必套清的话?何必与兵于清?”
四目相对,静默之中的交锋,最终以温哲翰的展颜一笑收场:“晏小将军果真是真性情。”
语罢,温哲翰转向王淑语,“王小姐,可否行个方便?”
一旁静立不曾掺言的王淑语闻言扫向晏清,但晏清只垂眼看着山下。
王淑语有些失落,红唇微抿,收回视线,向温哲翰躬身行礼后,退出了云月亭。
亭中顿时便只剩下了温哲翰和晏清两人,但温哲翰却转了话头:“王小姐似乎对帮本王留下将军,心有愧疚?”
“是清拂了王小姐一片真心相交之谊。”
晏清认真地反驳。
听着晏清对王淑语的维护,温哲翰倒是笑了开去:“你倒是同舒澜表弟所说一般,见不得别人因自己受过。”
“清只是就事论事。”
对于温哲翰突然的套近乎,晏清亦是挽唇陪笑,却并不让步。
温哲翰笑着摇头:“本王还没有小气到,因为这等小事,而对王小姐不满。”
晏清淡笑不语。
当着上位者的面,流露出自己对于执行上位者命令后的愧疚,若是上位者不追究,这自然便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但她上辈子的种种经历都告诉她,上位者都很喜欢旧事重提。
若哪天惹了他不高兴,眼下这一点儿无关紧要的小事,便是天大的事。
弥子瑕与卫灵公分桃而食的结局,就是很直观的例子。
对于晏清明显质疑的态度,温哲翰倒是没有生气,反倒越发放心。
比起一个喜怒不形于色、难以抓住把柄的人,一个恃才傲物且有自己的底线原则和在乎的东西的人,显然更容易掌控,也更值得信任。
当下温哲翰也不再同晏清兜圈子,直接将话挑明了说:“今日宴上的情况,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跟宴上的情况一样,我手下去接触的人,无一例外都在未到场的人那儿碰了钉子。皇兄定然是出手了。”
晏清没插话,温哲翰也不需要她接话。
“皇兄身为长子,从小就被父皇给予了厚望,当作储君培养。只是父皇迫于我外祖的压力,不敢明确立皇兄为储君。他怕皇兄会成为众矢之的。”
温哲翰望着康都城,轻叹着诉说自己的心声,像一个讨不到糖的孩子,“老实说,我很羡慕皇兄,能得到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