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
她晏清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眼下晏家连爵位都被收了回去,她还有什么资格来质问自己?!
李婉柔心中恼恨,但晏清紧跟着的一句话,却叫她无端地脊背发毛。
她说:“我从不将战场上的算计带下战场,因为……”
晏清忽然的一个停顿,让李婉柔心都是一停,甚至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
“那是杀人的刀。”
冷冽的话像是出口就成了一把杀气凌然的刀,骇得李婉柔浑身一抖,连连退后几步,惊骇地盯着晏清。
晏清却是挽唇浅浅一笑:“所以李小姐着实是误会清了。”
看着晏清脸上和善的笑,李婉柔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由得怀疑先前自己感觉到的杀意,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倒是晏清身旁的王淑语,视线悄悄地在晏清和李婉柔身上走了个来回。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她自认还算是摸清了晏清的脾性。
对于初见时自己喋喋不休的提问,都能耐心细致地一一解答的晏清,骨子里是一个温柔的人。
这样的人没道理会无端地恐吓一个第一次见的人。
若说是李婉柔扯着她生事,让她生了气,但她一开始明明就不在乎。
这一切的转折似乎是……
从自己说破李婉柔的身份开始。
是晏家和李家的矛盾?
王淑语猜测着,没有再贸然开口。
牵扯上家族恩怨,便不是一句小女儿家闹着玩,能糊弄过去的。
她虽然不怕镇南侯寻难,但也不想给家里惹麻烦。
场面瞬间便静了下来。
“哟?这是怎么了?诸位该不是在怨责小王来迟了吧?”
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僵持着的场面顿时活络了起来。
众人皆是起身朝着门口走来的人行礼:“见过端王殿下。”
“免礼。今日宴饮,只论亲友,不论身份官职,诸位切莫多礼拘谨。”
温哲翰抬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一边大步朝着亭内走去,路过晏清两人身边时,视线却是在王淑语身上一落,但很快便又移了开去。
温哲翰话音刚落,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便又响起:“殿下,您要为小女作主啊!”
李婉柔委屈地擦着眼泪靠过来,一副梨花带雨的娇弱美人样,端的是我见犹怜。
温哲翰不动声色地避开靠过来的李婉柔,随口问了一句:“李小姐这是为哪般?”
但李婉柔还没来得及诉说她的委屈,温哲翰却又是迅速地转了口风,“大好的丰收节日里,怎能伤心落泪?这岂非怪罪神明?若是恼了丰收之神,来年降下灾祸,影响收成,可不是一件好事。”
李婉柔满腔委屈诉苦,被温哲翰一句话堵在嗓子眼儿,噎得她脸色通红,最后还只能擦了眼泪,唯唯诺诺地说一声:“是臣女的不是,请殿下恕罪。”
语气里的委屈宛若实质,弱柳扶风一样的美人,我见犹怜,却偏就引不起周围这些人的同情,反倒是偷眼瞧着,窃窃地笑。
本对此宴没什么兴趣了的晏清,此时却瞧出了一些,她想从这宴上瞧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