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
那个小学僧最喜欢的诗人登基了,毕竟人家四万多首诗没有一首要背的。
张狗剩认识的很多小太监都提拔了,而有些老人则不知所踪。
反倒是无权无势的老太监们,都安安稳稳的该干嘛干嘛。
这是张狗剩第一次认识到,权力斗争的冷酷性。
在皇宫里,没有野心的人永远没有出头的机会。
张狗剩在这里足足呆了五十年,才混了个带俩小太监的基层干部。
张狗剩一直勤勉,又不争功,上头其实都挺喜欢这样的老实人。
所以他五十五岁的时候,看着他年纪也大了,便派了个丑宫女和他对食,实际上也有安排个人照顾他起居的意思。
这个丑宫女,说实话也不是很丑,就是脸上一道斜跨大半张脸的胎记相当瘆人,上面还长着毛,跟野兽皮毛似的。
大半辈子都是孤家寡人的张狗剩却异常欢喜,对这个不说话的哑巴丑宫女相当照顾。
过了二十多年,他快八十了,对这个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丑宫女还是一如既往地疼爱。
爱写诗的老家伙显然没他能活。
他儿子是个孝顺儿子,老爹走了没多久,就把老爹最喜欢的大臣送去陪老爹了。
年纪大了有年纪大的好处,渐渐没啥活干,别人看他一把年纪了也不好让他干活,张狗剩清闲下来了。
张狗剩显然活出了自己的人生哲学,能糊涂就糊涂,毕竟年纪大了。
虽然说品级是低点,可是优哉游哉生活却也毫无问题。
孝顺皇帝挂的时候,老张狗剩一百岁了。
老胳膊老腿的,不过,耳聪目明,在活个十年八载问题不大。
丑宫女也怪,四十多年了,身段还是没变化,也没有在他面前掩饰,只是出去的时候穿上宽松的衣服,佝偻着腰。
新皇登记总是有些趁火打劫的,这不,几个新朝提拔的小太监就来了,硬污丑宫女偷了宫里的东西。
“啊丑你呆在这别走,老头子打发了他们。”
张狗剩柔声安抚了一下丑宫女,整了整衣服出去。
“嘿呀,几位,又不是不认识老朽,咱家向来就靠着宫里照料,哪有什么身家?几位行行好,放老朽一码呗?”
张狗剩陪着笑弯着腰,拿了几个银锭往几个小太监手里塞。
“张老公,别说小爷们不给您面子,但是上面交代了,今天这人你交出来,咱家保你平安!”
领头的小太监掂掂手里的银锭,往怀里一塞,对这个老东西没啥好语气。
“不不不,老朽这些年都靠阿丑照料,这是一刻离不得啊,您要有啥别的要求,老朽肯定不二话。”
张狗剩觍着老脸,把身上的银票都掏了出来。
“老不死的,别给脸不要脸!今天这人,你交也得交,不交你就躺这!”
小太监一把扯过银票,顺道一脚踹在张狗剩身上。
张狗剩顺着小太监的力道就坐地上了。
“哎哟,哎哟,您要不,就揍老头子解解气?就回人跑了就好了呀,这这,玉佩也给您?”
张狗剩赖在地上不起来,把身上最值钱的玉佩也给小太监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