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童捏在手上的叉子顿了一下，瞄了眼手机，而后还是将盘中叉住的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味同嚼蜡。
按理说她应该很高兴，但并没有，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可惜占了一大半。
互联网时代，即便你不想看到，也会无孔不入，将消息送到你面前。
陈童没点进去，而依依已经把手机挪了过来，顺势换了个座位，挨着她坐下来。
热搜下边是一个还没点开的小视频。
视频里，林达穿着一身黑色，带着口罩，手上盖上一件衣服，低垂着脸，尽力从层层叠叠的记者中走出。
现场的采访声喧闹，几乎听不清楚一句完整清晰的问题。
其中有个挨得最近的记者，伸手胡乱扑腾，猛地一扯，林达手上的衣服掉在了地上，手腕上的银色手铐，比四处而来的闪过灯还要夺目。
警卫还在维持秩序。
林达沉默半响，愣愣盯着地上的衣服也不走了，停在原地，怔怔然回头，冷笑了声，目光如同白昼里唯一一处黑暗，透露着恶狠狠的怨气。
回答刚才刺入她耳中的一个问题，“林达！听说你那百分之二的股份，是利家为感谢你父亲赠与你的，现在这样，你后悔吗？”
记者说得急，索性将两个问题合在一起来问，想佐证一下小道消息，找一个新的新闻点切入，当年给一个外姓人拿百分之二的股份，谁都挖不倒原因。
现在刚好利氏在做股东变动，收回这百分之二的股份，趁机在林达口中佐证一下，说不定是另外一个热搜。
“后悔？”林达脸上没有分毫笑意，对着镜头笑了声，“嗯，确实有件事很后悔。”
从法院外广场，又来了一队维持秩序的警卫队，哒哒哒地往阶梯上走。
记者们哪里放得过，难得的机会，开始追着她后面一节节往大门口去。
“哪件事？林达！”
“林达！”
“是因为哪个人吗？”
林达站在法院大门，须臾间恍惚后，嘴角微微一笑，像是在上最后一场晚会一样，站在最高处，享受万众瞩目的高光时刻。
她一直想要的。
就是这种高处。
以后都不会有了，在利老爷子也不愿意帮她的那刻，就注定这是最后一次追光灯闪烁。
她稳定了情绪，缓缓开口：“你可以问问顾悦，她很清楚。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她要是乐意的话，应该会告诉你答案。可惜，她向来目中无人。”
林达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做明星多年，舆论一起，短时间也消不下去。
她是烂到底了。
利时勋再怎么生气，再怎么将陈童护在手心里，舆论一起，再难听再恶心的话都会像堵不住的洪水一样，往她身上泼。
幽深双眼眸里滑过一抹深不见底的恶意。
为什么这么多年，事事都会跟她搅和在一起，或许在一开始，就应该做到底。
昨晚，她有机会联系辩护律师。
但她打了利家老宅的电话，冰冷的话筒里嘟嘟嘟长声，像在宣判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