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得肆无忌惮。
讲被教授骂没有天赋时,自己如何生气到砸掉所有的画架后,一边哭一边在那画鸡蛋,一遍又一遍,讲进入苏黎世大时,就有学长上来告白,大哥脸有多黑,讲自己第一次在国际大赛上拿到设计奖,被邀请参加晚会,二哥陪她去的,晚会上那架深黑的钢琴,还有悠扬的琴声,钢琴架前那个美丽优雅的小姐姐,跳动的指尖,有多美。
没有意外,她出丑了,节节后退,打翻了摆在舞池正中央的香槟城堡,轰然倒塌的那刻,如惊喜梦中人。
她还重点讲了,自己可能是觉得丢脸,假装晕倒的。
“顾晗抱你去医院的?”
“嗯,你知道我第二天怎么醒的吗?”
“护士查房?”
“不是,是被满屋子鲜花香气叫醒的,明明宴会上的人一个都不认识。”
她笑着嘟囔,有些自嘲的意味。
“”利时勋喉咙上下滚动,干涩得发疼,“钢钢琴,我们买白色的好不好?”
陈童摇了摇头。
她不想再失去一次,原本有天赋的音乐上面,变得连最基础的都弹不好,比说她画画没有天赋,更难以接受。
虽然确实很想念,想念琴键的重量,一碰就会上瘾。
“听你的。”利时勋揉揉陈童的后脑,心里的疼难以发泄。
不着急,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万众瞩目的位置,他会给她。
利时勋按下床边的按钮,遮光窗帘缓缓打开,阳光透过玻璃窗闯了进来,把房间照得亮堂堂的。
玻璃窗外,天空幽蓝幽蓝的,没有一丝尘埃,微风卷动着纱帘进来,夹着微微的草木香。
一切干净,明媚。
轻松惬意包裹住床上躺着的两人。
陈童翻了个身,脸对向玻璃窗那边,慢慢睁开眼,懒洋洋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明明是工作日,却像是在度长假。
利时勋倾身贴紧她,低头在她脖颈间亲了亲,“辛苦你了。”
重新开始,辛苦了。
回国找他,辛苦了。
陈童抿唇,心下明了,久违的轻松,枕着他的手臂,重新闭上眼睛。
不觉得太亮,反倒比黑暗更容易入睡。
呼吸渐缓。
直到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亮,狼头的电话。
利时勋拿过枕头,垫在她头下,轻轻地将自己的手臂抽离。
拿起手机,走出房外,进了书房。
*
直到阳光照到床上,暖光变成刺眼,陈童才从床上起来,她刚刚做了个好长的梦,梦里的阳光也像现在这般耀眼,瑞士那片海边,她在写生,陪在她身边的人,清晰可见,是利时勋。
原来,不止遗憾自己没有参与他的军旅生活,自己画画那段时间的空白,也埋下了遗憾的种子。
还没完全从梦中抽离,抱着被子坐在那发了会呆,好一会儿,保姆的敲门声才将她拉回现实。
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钟。
已经快要中午了。
“先生让我上来叫您吃饭了。”保姆一脸慈祥,笑容满面,走过来帮她换上新的床单被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