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卡塞尔学院的飞机上,路明非和贝奥武夫家的年轻人坐在一起。
贝奥武夫家的年轻人在夏天依旧西装革履,路明非一度猜测贝奥武夫家的混血种是不是寒暑不侵。
“新同学啊,我叫路明非,怎么称呼?”路明非侧过头问道。
“威格拉夫,”年轻人道,顿了顿,又强调了一句,“我是男的。”
路明非的目光落在威格拉夫腰间——那里固定着一个光秃秃的剑柄。
假如路明非的感知没有错,那本该是一件品级尚可神兵,不过现在嘛……只能说比恺撒的狄克推多强点。
而且是未升级版的狄克推多。
现在的狄克推多作为武器,是要超越这个剑柄的。
“这是家族发配给屠过龙的族人的武器。”威格拉夫注意到了路明非的目光,主动解释道。
如果将贝奥武夫家族一贯残忍冷酷的名声作为参考线,威格拉夫可以说是很好相处的类型了,至少路明非觉得在建立在都是初见的状态下,威格拉夫要比楚师兄好相处一点——至少他不会让人感受“嗯”典。
“你屠过龙?”路明非对威格拉夫的实力有了些改观。
虽说纯血龙在五代种之后在现代科技面前已经没那么可怕了,但也是超越了绝大多数混血种和龙类亚种的存在,杀掉它们绝非易事。
不过也远没到难如登天的地步。
今年就有某个英雄主义的大四学员,暑假期间偷带学院的炼金设备外出,盗挖埃及“国王谷”中隐秘的龙墓,惊醒了即将“破茧”的六代种龙类,乃至逾期不返校,对其展开千里追杀,乘坐星空联盟班机从开罗杀到伊斯坦布尔杀到开普敦,最后动用炼金飞弹射击龙类乘坐的水上飞机时,顺便击落五角大楼试飞中的新型隐身无人机……
不过好在最后龙类还是伏诛了,那个学生虽然被校董会严厉问责处罚,但秉持着功过不相抵的原则,虽然被判处了留校察看,刚升到大四的他直接被执行部录取到了精英行动队中——哪怕是在混血种遍地的卡塞尔学院,这种单枪匹马千里追杀龙类的豪气也极其罕见。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卡塞尔学院内数一数二的狠人,至于具体狠到了什么地步……
这么说吧,别的学生在学院里的兼职通常都是服务员、送餐员和陪练之类的,而他的兼职是……帮装备部实验新武器。
假如不是这位学生身上的个人英雄主义已经浓烈到了几乎泛滥的地步,拒绝与任何同学联合,从不出席任何集体活动,卡塞尔学生群里的势力说不定会形成三足鼎立之势——他、恺撒和楚师兄。
路明非希望执行部能帮他改改这个毛病,但想了想又觉得够呛——装备部里出来的能让执行部给治了?
由于有那位狠人学生珠玉在前,路明非知道威格拉夫屠过龙之后表现得异常平淡。
威格拉夫沉默了一下,虽说贝奥武夫家族的人并不是很看重虚名,但是路明非那种“你今天彩票中了五十块钱啊那你运气不错”的眼神实在极具嘲讽力度。
“是一条纯血的七代种,我带着三个族人,把淬了剧毒的练金短刀刺进了它的脑干。”威格拉夫不死心地补充道。
“七代种啊,厉害。”路明非鼓鼓掌。
威格拉夫更难受了。
不是路明非眼光高,那位狠人同学可是追杀的六代种,虽然是提前破茧身体情况欠佳的六代种,但这头六代种提前破茧本来就是因为被那个学生从国王谷里给探测到并刨出来了。
贝奥武夫家族确实是最铁血最冷酷的屠龙者,但事实证明,昂热建立的学院养出来的也绝不是什么善类,否则他也不会称为整个欧洲最传奇的屠龙者了。
威格拉夫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究竟是哪里搞错了呢?难道现在屠龙的功绩在家族之外含金量已经下跌到这个地步了么?
在威格拉夫的自我怀疑中,飞机顺利地飞回了卡塞尔学院。
……
卡塞尔学院,校长室内。
“明非,你既然已经有了零这个学生,那介不介意再……”昂热循循善诱。
“介意。光一个就够我受的了,”路明非毫不留情道,“现在她还赖在我家里不走呢,她要是再长年轻点,别人还得以为我和晓樯有女儿了。”
“咳咳,这就夸张了,”昂热清咳两下,“而且我给你的别墅也不小啊,空房间也不少……”
“学校闲置的经费也不少,”路明非虚着眼,“您看要不要给装备部再拨点经费?”
“那是应急用的。”昂热摇头。
“还有比全盛状态的龙王现身更紧急的情况吗?难道是和您有过露水情缘的美丽少女找上门说她怀孕了?”路明非托着腮道。
“我得承认,我应该当不了一个好父亲,但有孩子对我来说依旧是个好大于坏的消息,”昂热道,“可惜血统越高的混血种越难诞下后代。”
路明非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掏手机。
“明非你干嘛?”昂热不解。
“提醒一下副校长,让他抽空去带曼施坦因教授做个亲子鉴定。”路明非道。
“这方面的事他比你了解,”昂热哭笑不得,“他还有没有老糊涂到那种地步。”
“哦,”路明非点头,收起手机,“那您要是有孩子了记得也带他去做一下鉴定。”
昂热:……
我是该谢谢你吗?可我怎么那么想把茶壶里的红茶泼你脸上呢?
“如果您想把茶泼我的脸上的话,能不能在泼之前往里面多加些糖,”路明非诚恳道,“我最近口味偏甜。”
昂热深吸一口气,并起双指用力猛揉太阳穴:“明非你要是没事就先回去吧,我还有些文件要处理。”
“好嘞!”路明非点点头,问道,“对了,这盘发糕您还吃吗?”
“不吃了,我现在没胃口……”昂热摇头。
路明非眼前一亮,端起那盘发糕就要走出去。
“唉……等等,”昂热叫住路明非,沉默了两秒又叹了口气,摆摆手,“算了,没事了……你走吧。”
“放心吧校长,我会把盘子给你送回来的。”路明非道。
昂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开心,但他现在确实露不出笑的表情。
路明非走得时候很懂礼貌地轻轻带上了门,昂热脸色复杂地看着那扇门。
“不行,以后不能再让明非和那个老流氓接触了。”昂热痛心疾首。
“啊……啊嚏!”
钟楼阁楼,副校长重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