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之辈,虽气吞山河,却无法立足于世间,实乃宵小之徒,且吞噬天地,也要孕育许久,无成大事之兆。”女子轻声道。
少年道,“你怎么看?”
郑年看着手中的字,又看了看面前的幔帐,将纸放在了面前,低声道。
“君子应有,龙蛇之变。”
“成蛇之时,俯身草木,待时而动,败而不怨。”
“成龙之时,飞腾万里,遨游九霄,骄而不躁。”
“君子立于世间,能屈能伸。”
“有所为。”
“有所不为。”
少年站了起来。
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厉声道,“好一个有所为,有所不为!”
郑年一言不发,跪在地上。
“你可知我是谁?”少年道。
“我只知道你叫柳安,你是谁,我不知道。”郑年道。
幔帐里传出了一声烈笑,“今日之事,你有错在先,是否该罚?”
“该罚。”郑年道。
“带你的人走吧。”柳安道。
“是。”郑年站起身,转身走出了房间。
此时他的汗水已经将整个后背沾湿,衣服紧紧贴在身上。
随后,武家将领也走出了房间,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杏花楼。
房间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武思燕站在堂内,低着头。
“你可知道,我为何坐镇杏花楼。”柳安道。
“不知。”武思燕道。
“因为我要让他将陈萱儿带走。”柳安冷冷道。
武思燕目光睁大了些。
“当日,你可知道有多少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柳安问道。
“数不胜数。”武思燕道。
“但是他仍然悄然无息将陈萱儿带走了。”柳安道。
“是。”武思燕道。
“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柳安道。
武思燕皱眉,“他身无长物,为何……是他?”
“自逼为王,他逼为臣,不逼为奴的道理,你可知道?”柳安问道。
武思燕低头听训。
“外柔内柔,人辱之。外刚内刚,人毁之,外刚内柔,人轻之,外柔内刚,人敬之。”
柳安叹声道,“我给了他机会,可以杀掉他的仇人,但是他并没有这么选择。”
“马险不扬鞭,人难不添言。知人不评人,方为人上人。”女子笑道,“此人本就是非笼中雀。若是方才他要任何一个人死,那么死的就会是他。”
“还有一点。”柳安走过了幔帐,平静地看着武思燕道,“天罡府的监卿看过他身上的炁,是红色的炁。”
武思燕浑身一怔,跪在地上,“下官并非有意隐瞒,请太子恕罪!”
“思燕姐不必如此,当今天下谁还能没有私心呢?作为师父若是出卖徒弟,才是该杀。”柳安笑道,“这红色的炁,是天下最奇特的炁,如果将他收入麾下,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呢?况且现在蛊练圣童也在他的体内。”
武思燕脸色铁青,“此事……殿下也知道?”
“我安排的,我怎么会不知?”柳安道,“该罚,还是要罚的,就罚他去青门县去围剿山匪吧,成了戴罪立功,不成,死在那里便死了。”
柳安挥袖,回到了幔帐之中。
他知道,武思燕一定不会让郑年死了。
等到武思燕离开之后,女子趴在了柳安的身上,歪着头问道,“世间高手众多,大多也都在殿下您手中,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培养一个他呢?”
“培养出来的人,总比找的人要靠谱的多,起码,他们忠诚。”柳安笑道,“你可知上一次红色的炁是何时出现的?”
女子摇摇头。
“三百年前,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身上拥有红色的炁,入昆仑山修炼三年之后,创下一派,自立纵横之术。并自立三种绝学,六名弟子下山,三名叱咤朝堂,统一中州。”
“另外三名,盖江湖三十年,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来。”
“而他们的师父,只有十五岁。”柳安道,“后来少年羽化成仙,证道之日将残躯交给一名弟子,那名弟子生吃血肉之后,一夜成圣,唤名魁祖,若非之后昆仑掌门以玄炁六虚功消耗对方气力,纯阳掌教以太虚剑意破肉身,最后天下第一方士将其魂魄封印与九幽监牢之内,世间或遭劫难,大周也不可能有今日之成就。”
“所以殿下的意思?”
“我不知道这红色的炁是从哪里而来,但是我知道这里一定有些联系。所以这个人,一定要为我所用。”太子道,“现在距离父皇龙诞,已经不足一个月了。”
“我明白了。”女子笑道,“那……傅余欢那边,我们如何安排?”
“昆仑传人的事情,不可让任何人知道。他是破洛神决的关键。至于那只花妖,暂且看看她想做什么。”
柳安的神情迷离,“旁敲侧击一下郑年,让他继续追查无头案的下落,廖家始终不是终点,后面还有更深的事情。”
“是。”女子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