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五十三年九月初三,亥时,先帝崩于畅春园。寅时初,新帝奉大行皇帝梓宫于乾清宫。
王、贝勒、贝子、公及内外命妇于乾清宫守灵。
宫内外停所有婚丧嫁娶。
康熙五十三年九月廿三,先帝灵柩移往景山寿皇殿。
雍亲王福晋依旧领着府中内眷回宫外的府邸,只因新帝还未下旨令女眷们住进宫里,需等宫里的旨意下来,她们才能进宫。
先入宫的必定是新帝的继福晋萨克达氏,随后才是侧福晋、格格与膝下子嗣等,这些都要在先帝和宫里的事处理完,新帝腾出空来,才能安排妥善的住处。
十月十五日黄昏,宫里来人,接萨克达氏入宫。
次日晌午,又来人接两位侧福晋入宫。
因先帝的嫔妃还住在东西六宫原来的宫殿,并没有多少地方给新帝的妻妾居住,因此先把西六宫的储秀宫空出来,让新帝的妻妾住了进去。
至于武静蕊,因她怀有身孕,新帝特意安排她住进了养心殿后殿。
新帝并未住进历代大清皇帝就寝和办公的乾清宫,而是在慈宁宫东侧的养心殿办公,就寝之处就在后殿。
这些日子武静蕊在宫外,四爷派以前给她诊过脉的孟太医时常去府上诊脉,倒是没出过差错。
武静蕊刚到了养心殿后殿,孟太医又来了,隔着雪青色的帐子,将两指放在她左腕垫着的帕子上,又换了另一只手诊了,确认无碍,孟太医才起身告辞。
武静蕊让人送孟太医,又赏了银子,孟太医推辞不敢受,匆匆离开。
这时,一个年轻的宫女走了进来,看年纪不满二十五,举止却沉稳,落落大方地行了礼,“奴才珊瑚,特来伺候主子。”
冬云和腊梅顿时如临大敌。
武静蕊打量她,容貌普通,但气质沉稳,不卑不亢,是个在宫里伺候多年的。
她笃定地问,“是皇上让你来的?”
珊瑚微笑着答了是,“皇上说,以后由奴才与两位姑娘一同伺候主子。”
“以前在哪儿伺候?”武静蕊好奇,此人不像一般的宫女。
珊瑚低眉顺眼,“奴才以前在永和宫伺候的,只是不得太后信任。”
永和宫?
武静蕊蹙眉,太后宫里的人,怎么送到她这儿了?四爷什么意思?
“识字吗?擅长做什么?”
“奴才略识些字,会些简单的医术。”
哦?竟然懂医。
武静蕊猜到了四爷让她来的用意,让她先下去。
到了亥正,四爷仍未回来,武静蕊有些困了,就先躺下睡了,梦里如走马观花,一幕幕熟悉又陌生的情景掠过,皆是乌拉那拉氏曾在宫内所经历的。
似乎是进了宫,勾起了那些不被她在意的记忆,皆是不愉快的。
醒来后,天色仍黑着,刚准备要水喝,察觉到身边有人,正将她拥在怀里,身躯僵了一僵,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是朕。”
这么快就换了称呼,实际上武静蕊有许久不曾见他了,自打从先帝灵前回了雍王府,直到此刻,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