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对于男人来说,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历练,男人会享受孤独。
孤独对于女人来说,恐怕就是一种折磨了。孤独加上等待,伴随了李奶奶的长达四十年,贯穿了她的整个后半生,那可以说她的后半生恐怕都是在折磨与煎熬中度过的吧!
李奶奶用一种空灵又淡薄的语气,给姚远和小胖讲了一段发生于五十五年前,也就是民国22年间的一段热烈而又凄美的爱情故事。
故事贯穿民国时代的平城,就在抗战的背景下,一位美丽的女学生爱上了一位英俊的国民军官,军官是从长城脚下的抗日战场上九死一生,侥幸活下来的英雄,于是便上演了一段英雄与美人的故事。
战争年代下的爱情注定不容易,充满了颠沛流离,平城沦陷了,两个人分开了,平城光复了,便是久别胜新婚。直到着平城解放了,国民军官随部队南下后便再无消息,这段美好的爱情故事便戛然而止,而姑娘的青春也就锁定在那个分别时刻。
接下来伴随李奶奶的便是长达四十年的等待与寻找,全国都解放了,那位国民军官大概率是随着国军的败退,去了海峡的那边,从此就再也没了音信。
于是,一湾浅浅的海峡,隔断了一段姻缘,也彻底断送了一位姑娘的青春。
就这么痴痴地等了四十年,李奶奶就在孤独中等候,送走了身边的父母亲朋,年过古稀、孑然一身但仍然芳心未死。
最近几年,海峡两边的关系开始缓和,相互间也有了些人员互访,李奶奶便拜托了有关部门,去寻找那位四十年前失散的英俊军官。直到前天,海峡对岸传来了消息,人找到了,李奶奶等待的那位英俊军官,早在十年前已经孤独终老,撒手人寰。
李奶奶一下子就被这消息刺到了,人就像被钢针扎破的气球,瘪了下来,没了心气,由此便是一病不起。
姚远唏嘘着,感叹着女人对感情的投入,苦等四十年后,就等来心上人早已故去的消息。支撑在李奶奶心里的那个支柱,咔吧一下就崩塌了,所谓生无所恋,就是这种状态吧?
心里就很担心,因为老人叙述的语气是那么平淡,平淡到有些空洞。再看着老人的眼睛,眼睛里也是空洞,姚远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自说了一声不好,老人的精神状态肯定是出了问题。
胡小胖儿也感觉出有什么不对,感觉平日里平静淡薄,甚至有些寡言的李奶奶,今天的话特别多,就把过去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又一遍,随着嘴里的话越来越多,语言里也多了些重复,目光却感觉越来越散乱。
两个人不敢起身就走,就在一种怪异的气氛下,陪着变得越来越唠叨的李奶奶,听她唠叨了一下午民国年间的那个爱情故事。直到护士查房,才把两个人轰了出来。
出了病房,外面已经天近黄昏。
“胖啊,这个李奶奶情况可不太好,估计是精神受到的刺激太大了,一时糊涂了。”姚远出了病房,就跟小胖儿说着自己的判断。
“我也觉出来了,是有点不正常了。”小胖儿同意。
“那可怎么办啊?她这孤身一人的,没人照顾可不行。”
小胖儿也发愁:“大不了我每天都来一趟吧,可是开学以后怎么办啊?!要不请个人帮忙照顾一下?”
姚远就愁,这个不是事啊,到哪去能请个保姆也好啊。
从病房往楼下走,病房在二层,两个人心情都不好,想着心事,顺着楼梯一路往下,没留神就错过了一层的出口,多下了一层。
两个人多下了一层楼,地下一层的光线很不好,姚远打量着四周,半天才弄明白原来是自己错过了一楼的出口,来到了地下一层。
日光灯管惨白,光线还有些闪烁,抬头仔细看向走廊的尽头,“太平间”三个字冰冷的挂在墙上。
姚远就一哆嗦,心里想着晦气!怎么就跑到这个地方了?就想转身,想拉着小胖儿原路退回,这时走廊的另一端传来了有胶皮轱辘滚动的声音,接着就是一位壮硕的男人,推着平车走了过来,推着的平车上有白布盖着一个身体,身体一动不动。
“你们是谁?到这来干嘛?”推着平车的那个壮硕汉子个子有点矮,眼神冰冷,话语也不客气。
小胖子平常挺机灵,挺咋咋呼呼的一个孩子,居然被这双眼睛盯的头皮发麻,一时说不出话来。
姚远嘴里说着:“走错路了。”一边连忙转身顺着来路往回走。一刻也不想在这个走廊里多待。
那个壮硕汉子盯着两个人消失在楼梯口,才又推着平车,继续往太平间的方向走去,平车的胶皮轮子碾过水泥地面,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
两个人逃也似的离开了住院楼,才发现在这大夏天的,不知什么时候,身上都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