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像他这种造诣之人,自是能轻松控制伤情,看上去惨则参矣,实则只是点皮外伤而已,连牙齿也没有伤到分毫。
武察司众人连忙将其扶起,不过王定边此时心中却只有恨,恨刚刚在场的每一个人:这些假惺惺关心自己的同僚,平时好像都敬畏自己,为何刚才没有一人为自己求情,大概都在幸灾乐祸吧;自己的两个手下,蠢得像猪一样,连累自己当众受辱;刘骏之,这小子肯定有问题,咱们走着瞧;刘晏,官大了不起吗?老子等得起,早晚有一天是要变天的;史岚,哼哼,这次我就当替罪羊了,你这条走狗,早晚会被烹掉,到时我一定会添把柴的;段先觉,老子记住你了,如果不是你强出头,贺齐舟早就被我一掌打废了;还有,贺齐舟,你这个罪魁祸首,不管人是不是你放的,反正,你死定了……
史岚不知何时回到牢房前的小院中,轻轻咳嗽了一下,所有人立即单膝跪地,等侯指令。
“天刑院有多少我们的人?”史岚问道。
“回大人,两明一暗。”一名武察司官员答道。
“传令下去,从现在开始,别的都不用管了,死死盯住贺齐舟!校外也安排人手,给我都盯紧了!”史岚道。
遣散一众下属,回到漆黑一片的官署,史岚对着房间深处说道:“你都看到了?”
“史大人为何不派人进天刑院搜一搜?今天这个结果,娘娘会不高兴的。”暗处传出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我用得着你来教吗?是不是希望我明天就滚蛋?”史岚并不怵有求于己的陈党。
“他们应该会保你的,不过也是,单搜一家天刑院也太显眼了,但就算将四校和武备馆都搜了,也未必能找出什么来,人家可不会坐以待毙的。”随着史岚点起烛火,一张白净无须的老脸自阴影中显现出来,大内侍卫总管——徐铉。
“你希望陈家的人保你吗?”史岚淡淡地反问。
“呵呵,自然是不愿意了,在陛下眼里,如果觉得咱们和那些权臣结党,那路也算是走到头了。”徐铉诚实答道。
“我已经说过了,我只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帮忙,不要指望我给他们当箭头!”史岚道。
“你也不用担心,陛下出关之前没人能动你,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就算是陛下出关了,如果我们能把这案子坐实了,他们更没能力将你如何,只是这次没把东西拦下来,想要再找出来就难了!”
“不是已经拦住两张了吗?”史岚道。
“所以娘娘答应过的事绝不会变。不过据说一共有四张,虽说他们就算拿到了也未必顶用,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总还是要试着再拦一下的。”徐铉道:“还有,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贺齐舟这个人不简单,土玉浑世子李若谷也是他朋友。”
“我会留心的。”史岚回复道。
段先觉带着林川和贺齐舟回到天刑院时已过丑时,史岚已着人通知五城兵马司开门放人,所以三人还是顺利出了外城。林川对段先觉说他的确没发现有人越墙而入,段先觉能感觉到林川没撒谎,就放心地让他回去休息了。
贺齐舟一人回到树林里漆黑一片的柴房,因为刘骏之和江烁经常会来,他也没有在居室上锁,一些自认为比较贵重的东西都放在角落里新挖的地窖中,上面覆盖了柴火,一般是不会让人发现的。
尽管贺齐舟放轻了脚步,但踩在遍地厚厚的落叶上,还是掩不住沙沙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明显。凄清的寒意,让齐舟感不到一丝困倦,史岚的阴狠狡诈一直到现在仍让他心有余悸。
出了外城之后,心中一直悬了一块大石,史岚既然提前通知了兵马司开门,那他定然也已经派人通知了天刑院的武察司驻员来盯住自己,说不定已经有人来探查过这几间木屋,季晟、郑渊会不会被发现了?自己还是太小看武察司的能力了。走到门口,贺齐舟轻轻咳嗽了两声,忐忑地推开木门。
“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没事吧?”暗处传来季晟焦急低沉的声音。
“没事,你们怎么在房梁上?我要点油灯了,你们先别下来!”贺齐舟进屋,关上房门,低声说道。
“一柱香不到刚有人来过,是不是你叫来的?我们听到脚步声,为防万一先躲到梁上了。”季晟低声问道。
“是武察司的人,有没有被发现?”贺齐舟点上油灯,背对小木窗坐下,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