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骏之本就已经束手待毙,听天由命了,只是没想到砍在颈上的一掌软绵无力,而自己情急之下的双掌却结结实实将对方又推入谷中,刚想大声呼叫援兵,一只大手忽然捂住自己的嘴巴,耳边传来贺齐舟的声音:“别叫,不是坏人,是我熟人!”
然后就见贺齐舟松开手掌也跃入谷中,刘骏之深吸一口气,确认自己无事,知道对方手下留情了,上前两步,往坡下低谷张望,只见谷深约一丈,袭击自己之人身着锦衣卫飞鱼服,正捂嘴一个劲地咳嗽,贺齐舟已上前将他扶起,而他们身后不远处,另一名同样身着飞鱼服的男子,盘腿坐着,惊喜地看着贺齐舟,叫了声“恩公!”
贺齐舟回头对错愕不已的刘骏之说道:“他们不会是坏人,先不要声张!”
刘骏之也跳入坑中,点了点头道:“好!”,然后望向还在闷声咳嗽的季晟道“不好意思,我那掌把你打成这样。”
贺齐舟道:“就你闭了眼那一下也能伤人?你不过就推了他一下,他身上另有重伤。郑渊,你怎么也来了?”
另外坐着之人正是隐谷郑渊,听齐舟相问,声音沙哑地答道:“恩公,还是叫我韩松吧,说来话长……”
“有人来了!”、“追上来了!”贺齐舟和暂停咳嗽的季晟几乎同时开口,季晟抢过话题道:“锦衣卫的人劫杀商旅嫁祸给我们,已经追了半天了,此地不宜久留!”
“最近之人不足五十丈了,季大哥,听说前几天城外还发生过三起劫案,你可知此事?”贺齐舟仍想再确认一下。
“是我们的人想进京找太子殿下告状,被陈家拦在京城外了,好多人是枉死的,没时间解释了,你把韩松的长袍收起来带进京去,我们把追兵引开!”季晟艰难起身说道。
贺齐舟飞速想了一想,道:“韩松的伤好像没你重,你们自己还能不能走?”
季晟道:“嗯,他受了点内伤,主要是我们在林中奔逃了二十余里,他有点不支了,追捕之人是真正的行家,顺着我们的血迹、足迹而来,我故意用血迹绕了个大圈,不过也没摆脱多远,本想进廓城去的,只是发现城墙下布满学子,看似均有点修为,无法悄然进入了。”
“能不能翻过两丈高的廓墙?”齐舟问道。
“没问题!”季晟道。
“好,那你们听我安排,首先把差服全脱了,我们已被告知疑凶可能身着锦衣卫官服,然后往西南两里,找到城下林川所站的位置,我会想办法把人都引到北面,你们趁机进入廓城,再一路往东,都是树林,两里后是天刑院的西墙,再翻进去,此时院内高手都在这里了,应该没人会发现你们的,进入学院内仍是个小树林,树林中有几间柴屋,是我一人住的地方,里面有药,自己找,我晚些时侯会来找你们。”贺齐舟道。
季晟道:“那你自己……”
“别废话了,快脱下飞鱼服,走!”贺齐舟催促道,两人不再多说,脱下锦衣卫差服,外衣起已是血迹斑斑,紧了紧包扎伤口的布条后,往西南方潜行。
贺齐舟捧起二人留下的差服对刘骏之道:“那名身高者名叫季晟,是江陵府副总捕头,身怀大义,我想请你帮忙,不知你是否愿意?”
刘骏之激动道:“在所不辞,你说,怎么帮?”
贺齐舟道:“你一定要对见到此两人保密,别人如果问起来,就说我们在这谷中发现了两套差服,记住,对所有人保密!”
“没问题。”
贺齐舟继续道:“我会等追兵再近一点,然后我们走回墙边,你只要跃过廓墙,直接回家去就行了,如果有人问起为何会在此时离开,你就说要赶在城禁之前回到内城家中,以免家人担心,其他无须多言。”
“就这么简单?”刘骏之心中腹诽,这叫什么帮忙?
“嗯,这就算帮大忙了,走吧!”说完贺齐舟快步跃上矮坡,一路飞奔而下,刘骏之则紧紧跟上,两人转瞬来到廓城墙角,站在墙下的那名学子,脸色苍白,问道:“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我都要叫人了!”
贺齐舟扬了扬手中的两件差服道:“我们在前方山谷中发现了这个!但没看到有人。刘骏之,你还不回去马上要闭城了!”
刘骏之有些不舍,但见齐舟催促,无奈道:“嗯,走城门来不及了,我直接翻墙走了,有什么结果,回头记得和我说一下哦。”说完飘身上墙,潇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