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住着也行,但凡家里有个事儿两府也能快些通气。”
此音才落,房间里不少人顿时变了脸色。甚至连蓉哥儿、凤姐儿二人也面闪过一丝尴尬。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忙避开装作无事样子。
却恼了旁边站着伺候老太太的邢、王两位夫人。以前府里顶多传一些不太好的流言,琏二奶奶与小蓉大爷的切确关系也没谁能实证。
如今老太太这番话里意思,倒是站了蓉哥儿与凤姐儿一边去了。
怎么地?
要两府都默认下这两人之间的荒唐关系?
邢夫人第一个不甘愿。倒不是别的,只是西府老大家的面子丢了,她作大太太的面子也丢了。拿捏这两个晚辈不成,还将大房体面丢了,心底的怒火就跟加了一桶桐油般旺盛。
邢夫人却是敢怒,却当面不敢言。只好委婉说着:“蓉哥儿公务繁忙,琏儿比他还大几岁又长一辈,府里内外的事情以前也由琏儿管着。如今琏儿回了府里,好歹要琏儿管事,不仅名正言顺,也不委屈了谁。”
蓉哥儿虽然不太擅长抓重点,却也听出了邢夫人想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要贾琏继续管荣国府外事,同时要两府在某些事情上补偿贾琏的委屈。
其实说是补偿贾琏,表面要贾琏管事,实则不过是想大房管事、大房得利罢了。
贾琏还不是听贾赦和邢夫人的。
蓉哥儿撇着嘴儿,其实他哪里想西府的事情,除非遇上必须要管的大事不然真没那个经历。至于补偿贾琏委屈,这家伙当初在扬州找林如海与薛蟠挪借近万两银子,最后还不是蓉哥儿拿钱补上的。
虽说钱不抵情。
蓉哥儿行事也不算地道,可贾琏自己也并不觉得如何委屈。贾琏和王熙凤早分了,才是好的。
老太太亦笑着道:“家里的小事自然还是琏哥儿操办着,大事上还是两府商量后再行的好。咱们内宅里的娘们也都懂得不多,这些事儿让他们作爷们的去操便行了。”
众人见老太太如此说了,也再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邢氏脸上依旧不忿,什么叫做小事上操办,那还不是和以前一样成跑腿的了?
偏老太太却不给她们再有说话机会,要了大家都散去,留下凤姐儿说话。其实大家伙心底也明白,老太太年纪大了也不当家,在府里也就趁着子孙孝顺得意。府里的大事上,老太太其实也插不上什么。
邢氏如此抱怨,也不过是想从老太太这里多赚一些在内宅的便利。
众人从老太太房里散去,蓉哥儿正要往荣府角门方向去,宝钗身边的丫鬟莺儿却匆匆跑来。
“姑娘约大爷稍后去园子里一趟了。”
蓉哥儿还没问得在哪,莺儿却着急忙慌跑了。他回头看去,却不想只见着宝钗与莺儿离去的身影,又瞧见人群后薛姨妈领着丫鬟慢行着。
蓉哥儿也不便过去追问了,只好先回了东府换了衣裳再作计算。亦领上自己的小跟班雀儿离开,细想宝钗这会找自己是什么事儿。
心里暗笑几下,莫不是这妮子也想自己了。
带着丫鬟才到宁国府角门处,却见着一陌生人影站在外面,既不进门也不离开。
蓉哥儿朝守门的人打听道:“是什么情况?”
小厮回道:“也不清楚,这人只拿了一封信来说要送给大爷。既不说来历,又不肯将信交出。便只当是走门路的串客,府里每月不知要来多少这样的人,大爷不必理会。”
蓉哥儿扫了眼站在门口的那人,衣着打扮也是书生样子。倒有几分投门路的清客像,只点了点头便不再管。
恰时,那书生却忙抬起头来,朝着蓉哥儿打量一眼忙叫唤道:“可是蓉爵爷当面,学生有要事告知。”
蓉大爷回头道:“什么事儿?若是投门走路子的事儿,便不要说了。贾家势小,帮不上你什么。”
书生忙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来,叫道:“学生受人所托,代传一句话。还请蓉爵爷听后,再做决定。”
“嗯?怎样的话。”
“蓉爵爷还还记得去年桃源县码头被毁了的百船天物吗?”
“哦?”蓉大爷眯起眼来,细细打量眼前人。他发现对方的双腿在止不住颤抖,但势对方双手却紧紧捏着行封递来,眼神里竟是刚毅神采。
蓉大爷问道:“是谁叫你来的?”
书生咬牙回道:“爵爷还请看过信件再说。”
蓉哥儿狐疑地伸手过去,却不曾想对方忽然收手,再问道:“你如何证明自己就是宁国府蓉爵爷。”
贾蓉诧异无语中,守门的小厮却赶了过来,喝道:“瞎了你的狗眼,宁国府里除了爵爷还有其他的大爷吗?”
蓉哥儿见着书生被小厮吓住,挥手要小厮离开,反从自己身上摸出一块盘龙玉佩来。笑道:“不少人都知道昔日忠顺王送了我一块玉,其他物件能作假,这东西没人敢假冒罢。”
书生伸长脖子仔细瞧了,盘龙不是谁都能雕的,盘龙玉不是谁都能有的。忙推出双手道:“爵爷请查信。”
蓉哥儿玩味想着这派信的主人也是有意思的,竟找了个这样谨慎的书生楞头。缓缓从书生手里抽出信,拆了打开。
才瞧了一眼,蓉大爷脸色骤变。
旁边小雀儿好奇朝信纸上看去,只瞧得“淮安府”“平安州”“白尊夫人”等几个字,内容还未看全便被蓉大爷折了起来。
雀儿心里不由一紧,却听蓉大爷回那书生道:“照律行事,按法处置。”
书生忙点头跑了,蓉大爷也面无表情往府里走。
小雀儿愣了一下神,心里不是滋味。见着大爷已经进了角门,才紧忙提起裙子追去。奈何小丫鬟手段并不高明,怎样旁敲侧击也套不出大爷的话来。
待大爷进了院子后,小丫鬟还想偷偷拿出信来,却见着信已进了熏炉烧了起来。
雀儿只觉心里空空,不免乱想是不是干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