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给不了你,一同餐食也算蓉哥儿对你的赏赐了。”
蓉哥儿听着‘赏赐’二字怪怪的,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笑着拉素云过来坐下,又拿了原本府里准备给自己的饭送到了素云面前。
主子与丫鬟吃的米饭也是不同的。素云见了,一时又紧张又感动,还有点不敢动。
珠大奶奶却当没瞧见一般,款款道:“吃罢,大家都饿了,还能等全冷了再吃不成?”
奶奶的这话也算是默认许可了,素云方才敢动筷子扒饭却不敢伸手夹菜。
李纨见此情形,主动夹了些时行菜给丫鬟,淡淡道:“咱们比不得其他人,往后你我还要互相相应着。虽说是主仆,但要像扶持的姐妹般才应该。”
素云哪里敢说什么,奶奶这样极其异于平常的表现,她只能做的就是低头吃饭。蓉大爷也不做多想,从盒里拿了原来素云吃的饭端来,无所顾忌大口咀嚼。
丫鬟吃的米,在口味上确实不如主子们吃的好。
不过蓉哥儿也没太多别的感觉,在米饭上他素来不太挑食。特别是这样一个社会年代,许多人还吃不上白米饭了。宁荣两府里这些用度虽然夸张,然而确实必须的。
不然,以他的性子早让府里上下同吃一种米了。
没办法,越是大的家族对外的体面就越重要。许多东西,就像是入场的门票,圈子隐形的规矩。一个主仆同吃一种米的家族,绝对跨不进主仆分食不同米的圈子。就像简单的高尔夫球培训班为什么贵一样的道理,这是最初级简单的门票,是阶级有心或无心设立的门槛。
越是稀罕的,越是容易被垄断的,都会成为一种门槛。哪怕那些东西存在并没有意义,哪怕它的本身并没有那么高的价值,但是它的门票门槛属性将赋予它极高的价钱。
蓉大爷与珠大奶奶在书房里吃过,素云做着收拾间,北静郡王妃款款过来了。
几人正要行李,郡王妃稍扫了一眼,笑道:“一家人哪来这么多规矩,我还是借着你们家住着了。”
蓉哥儿轻轻点头也作罢,他本就是不怎么在乎这些繁琐礼节的。倒是珠大奶奶素来的体面规矩,尽管如此还是当面给郡王妃行了小礼。
惹郡王妃侧目仔细打量几眼。
珠大奶奶的脸上早恢复了血色,只是脸面发际间有一些水洗的痕迹。旁边的丫鬟也是如此,甚至郡王妃还能瞧得丫鬟走道稍有一点点的不便利。
郡王妃轻笑道:“不必拘束,咱们几家来往也都随意,要论起来我还得唤你一声嫂子。你们既然已用完,我在这里挑了书便回去。”
说罢,便款款走书桌长案上,捡起案上倒扣着的书卷在手中。
蓉哥儿猛然惊醒,本来他还想着是府里丫鬟进来收拾的,看这模样这书房怕不是被郡王妃收拾过。再想着饭菜的留在房里,估计也是郡王妃主意。
顿时脸上显露一点尴尬神色来。
珠大奶奶似也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虽然想不明白,却回味方才的郡王妃的眼色,粉面双颊上稍显现一点红晕。
珠大奶奶的心理素质到底不如王熙凤和薛宝钗的好,面对这样的场合只顾害羞去了。都来不及做思考,见着素云已经收拾了桌子,忙道:“突想起西府还有一些事儿,得先回去处置了。”
于是,蓉哥儿眼巴巴看着珠大奶奶李纨拉着素云害羞地跑了。
比刚拿上书本的北静郡王妃还走得快,以至于让郡王妃也不免回头过来,疑惑瞧着蓉哥儿。
蓉哥儿尴尬咳了一声,解释道:“不是娘娘想的那般。”
郡王妃听了,脸色倒没什么变化。款款坐下,也不急着离开了,道:“不过是房里床上的事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嗯?”蓉大爷睁大了双眼,完全没想到这位郡王妃会如此直白的点破。
只听着郡王妃款款道:“一个没了丈夫多年的女人,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也是能理解的。虽然传出去坏了礼、害了名声,人人都觉得是龌龊事。在我瞧来,害得一个女人妇人一辈子守着空房,反倒是龌龊的。”
“咳咳……”蓉哥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以前怎么就没觉得北静郡王妃还有这样骇人听闻的见解。他知道自己是人渣,可听着一个女人为他这样一个人渣辩解,内心实在有着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说起。
郡王妃抬也不抬轻轻提起双眼上睑瞥了蓉哥儿一下,继续说道:“莫要认为我理解李氏,便是赞成你们的越轨行为。虽说是贾家的家事,可和你扯上了关系,对其他几家也会有影响的。更不提李氏还是西府的媳妇,而你也是有妻子小妾不少的人。”
蓉哥儿讪讪道:“娘娘……”
“也不必担心,这事情会永远烂在我肚子里,也会告诫其他人少往这边来。总体来说我是同情李氏的,同样作为女子,我也懂得她的不容易。”
“额……”
郡王妃不紧不慢道:“只要我在这边住一日,你们只管放心,绝不会有任何人打搅,丛绿堂里更传不出闲言。若有需要帮忙的,甚至还能帮一帮李氏到这边来见你。”
“娘娘这是为何?”
北静郡王妃终于抬起头来,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眼看着蓉哥儿。认真道:“自本朝建国以来,区区百年时间各地新建的贞节牌坊便超过了前明二三百年所建贞节牌坊的总合。百年时间,建了三四万个牌坊。这三四万个牌坊下压着的是三四万个苦命女子的魂。我不喜,不想见李氏也同她们一样一辈子到死也都是孤独寂寞的。”
“多谢娘娘体贴。”蓉哥儿嘿嘿笑一声。
“体贴?可不是体贴你的。”郡王妃冷着脸训道,“蓉哥儿生为贾家嫡长,不好好经营,却一心埋在温柔乡里。西府两个婶婶姑姑都让你得手去了,到底有违人伦。”
“这个……”蓉哥儿挠了挠耳朵,郡王妃难不成是个封建时代的女性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