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熙凤使劲握了握。“一点也不老实。”
“……”蓉哥儿也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又或是单指那一处。当下也不好回话了,只是干笑着问:“凤儿还能信不过我?”
王熙凤放开手款款道:“照你的说的,身子永远比嘴巴诚实。”
小娘子是真的聪慧,学什么都快。蓉哥儿自己都忘记了是什么时候说的话,凤姐儿却记进了心里,这会还用了出来。
关键,蓉大爷还找不到反驳的点。
只听凤姐儿淡淡道:“你们要作什么鬼儿,我也不在意了。你这样一个弄鬼吊猴的,她那样一个守寡多年的,你们三天两头碰在一处不弄出点什么来反而不正常了。”
王熙凤的反应大大超出了蓉哥儿的想象,他以为王熙凤会发作母老虎的威力,会骂着闹着要他在珠大奶奶面前规矩点。谁曾想,凤姐儿表现出来的却是无所谓,甚至还觉得他和珠大奶奶要之间要无事还不正常。
我现在的风评这么差了吗?蓉哥儿觉得自己或许需要反思一下了。
不过,即便如此蓉哥儿还是不会承认。有的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哪个又能计算到凤姐儿这会是不是在钓鱼执法。
蓉哥儿轻声道:“凤儿多想了,会芳园里有凤儿这样一个奶奶在,其他人哪里还能如得我的眼。”
王熙凤却侧目笑道:“李氏可不是一般人,人家可是正经诗书传家子女,读过不少书,清高的很。这样的淑女子不仅讨长辈喜欢,你们这些爷们不也见了欢喜?哪日你倒不妨将她约到倚霞阁来,我要好生瞧瞧她们这样的清高淑女在榻上是什么表现。”
蓉哥儿只觉满头黑线,无语之极。细声道:“凤儿打哪来的恶趣味。”
王熙凤傲然道:“人家都称她是贞静淡泊、清雅端庄,咱这样的泼皮辣子自然是比不上的。人家也瞧不起我,所以我也要瞧瞧她在那样时候是否还可以端庄淡泊起来?”
蓉大爷已见着平儿与小红两个丫鬟都露出惊异神色,轻咳了两声,忙想着法子转移话题。好生道:“凤儿要是泼皮,这天下也没几个正经人了。若是天下的泼皮都有咱凤儿这样的容貌气度,我连爵位也肯不要了,去作个专门缉拿女泼皮的小巡捕。”
“呸。”
王熙凤笑骂声才起,顿时又换了软绵绵的娇笑声音。
旁边伺候的小红再次垂下脑袋,平儿见她样子,只好吩咐她去准备奶奶更换的衣裳还有需要用的净水等。
等再过来,已听得房里小蓉大爷猖狂笑着。
“凤儿哪里要学别人清雅端庄,不管怎样的凤儿都是最好的我最喜欢的凤儿。”
“打小儿起你的嘴便跟上了蜜一样,就知道哄着我开心。”
“可不小了。”
“呸。”
几日,后。
七月二十八,荣、宁两府齐开筵宴,只为西府老祖宗史老太君生日。
宴摆七日,从七月二十八到八月初五。热闹豪华,非往日家庆活动所比。不仅宾客络绎不绝,甚至连宁国府老太爷都从净室出来了。
许久没出净室的敬老太爷去了西府请安,回来后便找了蓉哥儿说话。快到晌午时,东西两府都有丫鬟来催,蓉大爷才与敬老太爷告离,急忙赶着招待去。
这次贾母的生辰,计算了宁国府招待男宾,荣国府招待女眷。
蓉大爷这位东府主人,在这一日倒也见了不少新客。诸如几位驸马、郡马,进了宁国府里亦也客气异常。
这日里,最开心的人自然要数宝玉了。
因为半月之后,政老爷便要奉旨离京调任地方学政。于是这位怡红公子不仅在时在西府猖狂热闹,偶尔又去大观园里同贵客女眷打迷,时不时还跑来东府蓉大爷这里纠缠一番。
“蓉哥儿便应了我罢。”
“……”
面对宝玉,蓉哥儿有无数种骂娘的话想说,只是来往宾客诸多实在的不好当面闹腾。贾蓉细声道:“宝叔还是回老太太身边罢,省得老太太见宝叔人儿不着,又要丫鬟跑来寻人。”
宝玉唉声叹气道:“里面无趣的很,又诸多规矩实在不适应。还是蓉哥儿这里好,我才不愿过去。”
大观园里招待的都是王妃、郡王妃、诰命太太、夫人等,一个个身份高贵,自然规矩也多。
宁国府里虽然也有诸多郡王、驸马、国公、侯爵等,可男人在一处亦不过是喝酒吹牛,亦或是在天香楼、凝曦轩两处架上牌九、麻将。
有贾赦、贾政、贾琏并一种后街一众族亲,也不需蓉哥儿如何应付。反是如林如海、贾雨村等全由贾政招待,其他公侯驸马倒是与贾赦埋头玩牌,其他由贾琏领各府哥儿唱酒听曲。
蓉哥儿皱眉道:“宝叔只觉这里好,要让二太爷晓得你过来了,少不了要宝叔过去见见各家的亲戚。”
果然,对付贾宝玉只能搬出贾政的名号。
宝玉听了,恰如电击猛的一愣。贼眉鼠眼般左顾右盼一圈,没见着政老爷,才问道:“老爷这会儿在哪?是在书房还是天香楼里?”
贾蓉挑了挑眉,他哪里知道贾政领着林如海等人去哪里了。他也和林如海稍稍打了照面,甚至连平安州的事情还没细说了,就被贾政拉成一帮人游园子赏花去了。
蓉哥儿不紧不慢回道:“二太爷和林家舅太爷在游园子,随时可能转到这里来。”
宝玉呀一声,双手都抖起来。忙道:“咱们不能待这了,蓉哥儿还随我过去。我晓得你们园子角落有一间僻静小书房,咱们往那里说话。”
蓉哥儿挑眉道:“宝叔到底要说什么?我还要招呼宾客了,实在没得空闲与宝叔过去。”
贾宝玉咬牙气急,哪里还管别的,扯着蓉哥儿衣裳就往会芳园东南角过去。那里丛林茂密,独有一间小书房,是秘密谈话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