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怎么想起呼召我来?”去忠顺王府路上,蓉哥儿缠着女官佳怡询问。
佳怡瞧着他脸上两个硕大黑眼圈,没好气道:“还不是爵爷作的好事,昨儿后晌爵爷的事迹就在各府传遍了。若非昨儿殿下疾重闹了一天,娘娘本想当时就抓爵爷来的。”
“怎么犯得上一个抓字?昨儿也无甚出格行为,娘娘因何生气啊。”蓉哥儿笑脸打听。
女官佳怡回道:“皇家的事情哪是我能议的,爵爷等进了王府面了娘娘就晓得了。”
看着女官佳怡侧脸并白嫩的小耳垂,竟觉她身上隐约有忠顺王妃的气派。果真是应了那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一直跟在忠顺王妃身边的女官也学了些王妃娘娘的神气。
蓉哥儿挨到她身边,轻轻扯着佳怡的袖子,讨好道:“姑姑心肠是最好,先提前透露些也好我心里有所准备,省得进了府里蒙头蒙脑地反气着了娘娘。”
女官佳怡暗暗瞪这失礼的爵爷一眼,倒也无其他怪罪。她在宁国府住过一段时间,与蓉大奶奶也亲近,又因王爷和娘娘待贾蓉极好。佳怡这王府女官也爱屋及乌,对蓉哥儿态度亦与他人不同。
佳怡收手藏袖,款款道:“爵爷拦挡大燕门,又入宫请罪,怎么就没想过百官反应?爵爷虽是有功,皇上也不计较,可瞧爵爷不顺眼的指不定哪天就参你一本藐视皇权。”
原来如此啊,这算什么事情。请罪和户部银子的事情,是他和贾敬一起商量出来的,所有后果也预想了七七八八。
拦挡宫门怎么算也算不到藐视皇权的份上,按律法藐视皇权分为矫制、矫诏罪,废格诏令罪,僭越罪及“大不敬”等几类罪。
矫制、矫诏罪八竿子打不着,废诏更没有。要说僭越与大不敬,这行为也没对皇帝无礼、影响皇权威严。
蓉哥儿道:“姑姑说笑罢,哪有多事的上这样的本子。当今圣明,自是不会信。”
佳怡道:“你这行为虽不那意思,就怕有心人故意曲解,用心解读之下不是也是了。”
“倒让娘娘费心了。”蓉哥儿轻声回着,心里有种暖洋洋的感觉。他也明白忠顺王妃为什么会这样想,当年夺嫡一事可没少牵连十三爷,几位皇子的言行举止也没少被百官深度解读。
可是那种事怎么能完全防得了?
上层铁心要办你,哪怕你跨宫门时不小心右脚先行,也能被参个不敬的罪名。要想毫无把柄,除非什么都不做。贾蓉这次是不得不做,先消了平安州隐患比什么都强。
蓉哥儿揉了揉眼睛,强打精神嘿嘿笑道:“谢姑姑提醒。”
佳怡笑笑不再作声。
至忠顺王府外,蓉哥儿随着佳怡从角门入院。穿两道仪门,进王府后园一临水轩楼。只瞧着外面女官与佳怡细声交谈两句,女官佳怡入轩请示后,再请蓉哥儿进轩里。
贾蓉稍作整理,迈入轩中便见着一风韵美人斜靠贵妃榻上。房里竟无屏风纱帘相隔,也无其他过多摆设,只有一精致熏炉摆放贵妃榻前升着袅袅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