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哥儿在这一瞬间,他想了许多问题。
虽然现在宁荣两府好像没什么把柄。最怕的还是那些无法预料的问题,比如元春在深宫,比如北静王、王子腾等。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到底是吃佛跳墙,还是吃鸡腿饭,全靠得势的几家。
除非从明儿起就完完全全和北静王划清界限,再不往来。可是,真的能划清吗?贾家、甄家,总是绕不过的。
还有隔壁不远的王子腾王家了?
北静王的心思也仅是贾蓉自己的猜测,王子腾的心思却是猜都没法猜。
王家的关系又怎么撇清?
又只因猜测就要和姻亲家断了关系,这也太不像话了。
蓉哥儿胡思乱想着。
秦可卿嗔道:“才刚沐浴过,你便又要作怪,真是片刻也不能老实。”
我做什么了?
蓉哥儿满脑子都是奶……困惑。
讪讪笑一声:“刚在想咱们奶奶说的话了,既然蓉大奶奶有这心思,咱们也不说几千两几万两置办族产,今年先且投入一万两银子。户部那,我抽空去先还一两万两银子,剩下部分的依旧欠着。再分两万两做府里日常使用,这样一来府里还能常备四五万两银子。”
置办族产的事,也不能盲目投入。
钱放在口袋里才是钱,户部的债朝廷也没急着催,先还一部分表示意思。一次性还了,宫里指不定怎么看宁国府了。
旁边小雀儿忽的偷笑一声,猜着大爷想的奶奶定不是嘴上说的奶奶意思。
蓉哥儿耳尖听到声音,立刮了这丫头一眼。
雀儿感知目光视线,只好低头。不免哀叹,到底什么时候自己才能长大,都已经十五岁了啊。
秦可卿嗯声应下大爷的决定,见大爷不放手,亦也由着他。
“便按大爷说的罢,明儿我找赖升家的去办族里的事,赖总管在黑山村也算将功补过,又是府里老人。咱们也不亏了他们家。”
“媳妇放手去弄便是。”蓉哥儿嘿嘿笑道。说来也是奇怪,这人与人之间的感觉,竟也有如此之‘大’的差别。感慨一番,又想起刚刚可卿提起的焦大,问道:“现在焦大怎样?”
蓉大奶奶回道:“天天又爱喝酒,常喝得大醉。无二无女的,也无人照顾。府里的下人也都嫌他总是摆资历,吹当年的功绩。瑞珠去瞧了他住地方,说根本呆不得人。我才做了住,在会芳园外东北角奴仆房后面寻了个独立小院,还嘱咐瑞珠找两个丫鬟照顾。”
“咱们家可儿最是菩萨心肠,难怪生得如此漂亮,一定是仙女下凡。”蓉大爷轻揉着赞叹道。
秦可卿羞声道:“大爷是在怪我?”
“哪里是怪你的意思。东北角那边的院子空着也是空着,那里又不能当客居,焦大不住也是给其他管事住的。府里丫鬟也多,不过选两个过去那边,又算得什么。只是被差过去的丫鬟难免会有怨言,可儿的好心却容易出坏事。”
“能出什么坏事?”
蓉哥儿轻捻一下,打着转。说道:“还没给下人安排丫鬟的先例了。被叫去的丫鬟,不说是内院走的,即便原先是在二门外做事,也好过去焦大那边照顾。到了那能少了怨言?等到焦大醉时、病时,哪里会善待。”
秦可卿道:“过去的多给百文铜钱便是。”
“人心啊,就算没了怨言,焦大那无二无女无人惦记的,依旧逃不脱被嫌的命运。”蓉哥儿暖暖摇头,苦笑道:“可儿真是可怜这老人有恩,也别找丫鬟去照顾了。既然住那边,直接找一个管事每日去看望,再送一份内宅的餐食饭菜与酒。这样一来,焦大也记你的恩,其他的下人听了也知府里人情温暖。”
“这样可行么?”
“没有不可行的。说透了,便是人心里的比较。焦大当年有功,却早过了几十年。天天占着当年功骂着骂那,府里没打发他去庄上也算仁厚。如今叫管事的去看望,又送美酒佳肴,焦大心里也会觉受重视。逢年过节再让管事带一点小礼物,说是府里老爷奶奶精心备的,他岂不感恩戴德。最近几十年来,他可没享过这样待遇。”
可卿听着不由得睁大眼了眼睛。
蓉哥儿淡淡笑道:“这样做法,下人知了听了也只当你心肠好。其实也费不了几个钱,只是让管事的多跑跑而已。偶尔亦赏赏管事的,管事的也欢喜。再告诉下人们,凡是对府里有功的,府里全记着。等焦大病了,再寻男仆去照顾,这样一来因为又管事的例子在前,仆人也不会有太多怨言,加上用心便有赏赐,去的人也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