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直接把从四皇上绑了,在他头上套了个破口袋。
这下从四皇上啥也看不见了,只能被俩胡子牵着走。
他就感觉一会儿走山路,一会儿钻树林子,还过了两条河,是俩胡子背他过去的。
幺么走了两三个时辰,突然有个人喊:“盎,接财神啦!(绑票)”
从四皇上一听,知道这是胡子说的黑话,意思是把人票绑回来了。
看来胡子要把他当做人质,向家里要钱了。
“唵?!我他妈的让你到苦水窑子(药铺)里弄点药给我止痒,咋接了个财神(绑票)回来。”从四皇上就听有人在骂,“咱们和义勇军都说好了,只接小鬼子的财神,不惹当地老百姓。”
“盎,六爷,那义勇军不是被鬼子打死了,就是被鬼子给刮了呀(砍了),那‘开口笑’被挂在树上老长时间了。以前咱们和他们说的,还算数吗?”
“你他妈的知道个屁!盎,那才几个义勇军呀。告诉你们,整个赤勒川九川十八岔都藏着义勇军。他们和关里的游击队都有瓜葛,听说他们都是一个党的,对,就是共产党的,打鬼子都神出鬼没的!惹得起吗!”
“唉呀——国民党都被小鬼子打跑了,那共产党还有啥蹦跶头呀?”
“潮干儿土吧你!(傻瓜,二百五)那共产党和国民党能一样吗?共产党的兵,管直(枪法打得准),会打仗,是小鬼子的克星!告诉你们啊,以后见着义勇军要绕着走,千万别结梁子!(结仇)”
“盎,六爷,那你就带弟兄们到义勇军挂柱去(投靠义勇军),不就得了嘛?”
“盎,你以为我不想呀!咱们毕竟是晃门子(有前科)的,再看看吧!将来会不会成为熟脉子(同行),就看大家造化了。记住呀,以后这种接财神的活就别干了!”
“盎,六爷,也不是往们想接财神呀,是苦水窑子里的药都没了呀,小鬼子把控着药的买卖,咱们插不进去呀。我俩就见他在山上采药,估摸着他该会看病,就给你请回来了。”
“盎,还有这么请先生的?赶紧把秧子(被绑来的人)给我放了!”
随着那人一阵喊叫,从四皇上头上的破口袋被拿掉了,一见天日,太阳的光线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有人把从四皇上的绳子也解开了。
他活动一下手腕,勉强地把眼睛睁开,见这里到处都是大石块。
有碌碡大小的,有碾台大小的,也有房子一样大小的。
这些石块互相挤压在一块,重叠交错,没有秩序地堆在一起,在山坡上绵延一两里地。
在石头和石头相互叠加的地方,形成了一个个天然的石棚,就好像一个个窑洞。
这些胡子就居住在这些石棚里。
在一个较大的石棚里,有一个人躺在简易的石炕上。
他脸上蒙着一块破布,两只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
见到从四皇上,那人赶紧从炕上滚下来,耙扎着腿想跑过来,但明显看到卡布裆处磨得疼痛,又放慢了脚步。
但他嘴里喊着:“盎?!哎——呀,哎呀,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从先生嘛。失敬失敬,这真是的。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