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沁就披着被子在房间里等二靰鞡回来。
左等也不见二靰鞡回来,右等也不见二靰鞡回来。
快晌午的时候,管账房的先生来到房间,让乌拉沁结账:“盎,小小子呀,把住宿费和昨晚的饭钱结一下吧!”
“唵?住宿费?饭钱?”乌拉沁吃惊的问,“二靰鞡不说,都记账吗?说到时候他爸来结账的。”
“唵?二靰鞡是谁?往们不认识呀。”账房先生盯着乌拉沁问,“你这小孩儿,不是想白吃白住吧?”
“盎,不是的,不是的。是二靰鞡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他说他爸爸是苇子沟川开烧锅的财主,经常给你们送烧酒,住宿吃饭都是记账的。要不一会儿二靰鞡回来,你问问他。”乌拉沁抢着辩白说。
“哪有这事儿呀,往们这店就从来就不赊账。那你说的二靰鞡哪去了?”账房先生问。
“盎,说出去买早餐了呀?”乌拉沁说,“他穿着我的衣服出去的,弄得我穿不了衣裳,下不了地。”
“唵?这都晌午歪了,还买啥早餐呀!”账房先生斜着眼,瞟了一下乌拉沁,寻思了一会儿问,“你们是啥关系呀?”
“呃,他说是朋友?”乌拉沁嘟囔着说。
“朋友?你这么大小孩儿,哪来的朋友呀!”账房先生越发怀疑,“你们是咋认识的,啥时候认识的”
“盎,昨天晚上呀……”
乌拉沁把昨天晚上见到二靰鞡的情景一五一十地和账房先生说了。
账房先生又仔细端详一下乌拉沁,问:“盎,你几岁了?”
这个时候乌拉沁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妙。
他心想,我要是说九岁了,上学了,非把我送回学堂不可。还是往小点说吧,安全些。
他装作害怕的样子,哭着说:“七岁。”
“唵?七岁?”账房先生又端详他一遍,自言自语地说:“七岁,长得倒挺高啊!”
账房先生在地上走了一圈儿,停下来问:“你有钱吗?能把账结了吗?”
“盎,有钱。”
“那,结账吧?”
“在衣裳挎兜里。”
账房先生赶紧翻那破棉袄上的兜。
“盎,不是这衣裳。”乌拉沁说,“衣裳让二靰鞡穿走了。”
账房先生突然停下手,叹了一口气说:“唉!你这孩子呀!你这是让人家给耍了啊!你这么大点儿的孩子,和那小混混呼搭(交往)个啥呀!看来这事儿呀,我也解决不了,还是跟东家说去吧。”
说完,账房先生开门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鹿鸣春的东家陆二爷带着账房先生、伙计等十多个人来到乌拉沁的房间,又细细盘问了一遍。
陆二爷听了后说:“盎,小子呀,你这是被耍了啊,往们同情你。可往们开旅馆的费用也不小呀,总不能让你白吃白喝呀。你说说,你家是哪里的?听伙计说你穿得溜光水滑的(干净整洁),身上还带着钱,应该不是穷人家的孩子吧?你还记得你家是哪里的不?”
包逸仙坐着侯明理赶的马车急三火四地来到粮捕府,刚到正街就从北头往南头捋(找),见到旅馆就进,瞄到饭庄的幌子就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