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大院下经营着一千三百多亩地。
以赛刁缠为主角的,在从家大院门前的闹剧,最终变成了财主们和佃户的现场交流会。
这个会上有三个大院同意成立联庄会,规范土地租金。
但唯独这赛刁缠,就是不想按收成收地租,她站起身狠狠地瞪了一眼包逸仙。转瞬又把眼神落在从四皇上身上,愠怒地噘了一下嘴,又抛了一下媚眼,扭着屁股回刁家大院去了。
这一情形被侯张氏看在眼里,偷偷对包逸仙说:“盎,小嫂子呀,那个小狐狸精你可得小心点,你没看见吗?她找你闹哄地租是假,想接触从先生是真呀!她对从先生还不死心呀。”
包逸仙笑一笑说:“盎,就她,往们家从先生能看上她嘛!”
“你家现在有一千多亩地啊,这浪眼子玩意(风流女人),心里的小九九(算计)肯定是奔这一千多亩地来的。常言说的好,母狗子不调腚,牙狗子(雄狗)不上身。猫叫羔子,狗走秧子,都是母的先发情。这母狗要是发起骚来,牙狗子哪能承受得了!”
包逸仙听了,依旧是抿嘴笑了笑。
赤勒川虽说是塞外,但阴历九月下雪也是很少见的。
那一年的大雪却提前来了。
当时人们还穿着夹袄,棉衣服都没准备好,个个冻得滴里哆嗦的(发抖)。
包逸仙早早起来,打算去喂猪、喂鸡、扫院子。
她推开门一看,大雪把门都顶住了。
她赶紧把柜子里的棉衣服找出来,给从四皇上和从素花准备上,提醒他们起来后穿棉袄。
从四皇上伸了个懒腰:“盎,下雪了!?咋这么早就变天了!你把家里的旧衣服找找,有厚实点的,给那些当兵的披上。这大雪天,别把人冻坏了。”
包逸仙应承着找出一些旧棉衣,抱着出了门。
到大门外一看,一个当兵的都没有了。
院子外白茫茫一片,偶尔能看见地面上有些猫啊狗啊的爪子印。
她来到当兵的住宿的那几间小偏房,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只发现墙根放着一排枪,桌子上放了一张纸条。
包逸仙拿起纸条一看,上面写道:
“从先生、包姑娘台鉴:
近日战事紧急,日寇已抵距青羊山三十余里。战事一起,弟将无暇顾及各位安全。只留下四王子遗物步枪六支,建议多招募些青壮,以备自卫。恳请确保四王子后裔乌拉沁之安全。
草率书此,祈恕不恭,敬请大安!
草上飞
民国二十二年旧历九月二十三日”
包逸仙蹒跚着跑回屋,把纸条塞给被窝里的从四皇上。
从四皇上接过一看,突然坐了起来,叹道:“唵?!完了,完了!这么大的雪天,此战凶多吉少啊!”
从四皇上边穿衣服边对包逸仙说:“盎,从铎和乌拉沁咋整?得接回来呀!这么大雪天的,新来的车把式我也不放心,你还是去找一下明理吧。他是老车把式了,让他套车去一趟粮捕府吧,赶紧把从铎和乌拉沁接回来。这兵荒马乱的,别出点闪失。”
从四皇上穿上棉袄,推门出去看了看天,回头说:“盎,我去庙岔一趟,和弘道商量一下联庄会的事儿。”
包逸仙答应了一声,也出门去了侯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