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意娴熟的摆弄铁皮床上的零件,不到二十分钟,一个像浑身长满脓包的不倒翁出现在温锦面前,而这只不倒翁还拖着长长的尾巴,这使得这件热武器瞧上去又像一只变异了的肥老鼠。
温锦看完温意一通瞎(吊)几(炸)把(天)操作,冷汗悠悠的从额角滑落。
倒不是不相信温意的技术……嗯,她就是不相信温意的技术!
连证件都没有,她怎么敢相信!
这一堆危险品,一个不慎,两人双双去奈何桥跳水吧!
看到危险品很稳定的样子,温锦明显松了一口气。
“好了,咱们只要点个火就可以了。”
温意轻描淡写的模样又让温锦提心吊胆起来。
“你确定你组装的这个东西稳定?”
温锦并不担心小黑屋的门炸不开,门口的那扇门尽管落了厚重的大锁,可门的材质并非高强度合金,只是普通的金属门。
她分辨了下温意的那堆化学材料,大致猜出几样化学品的材料,再推算化学反应的化学式,大概能得出化学生成中会产生多大的能量。
这样的一股能量,破开一扇门还是够的。
“安啦安啦,这玩意儿我组装过很多次了,熟练得很!”
温意把她的自制热武器放到门下,再排好引信,一切忙完,拉着温锦躲到铁皮床底下。
温锦快三十岁了,按道理说,她这个年纪的人也该越来越成熟,竟没想到,她居然会有一天和自己不太熟悉的妹妹躲在床板底下准备燃爆一颗土炸弹。
这种电影里才能看到的镜头,她切切实实的亲身体验到了!
而她居然一丁点抗拒的心理都没有。
但一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一切,温锦恍惚间又认为理所当然。
她近段时间不断的在疯狂的人生边缘反复横跳,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明明已经过了十八岁花季,可心头的躁动总挥之不去。
她总想疯狂、疯狂、更疯狂一点!
“你的这项技能是跟谁学的?”
温锦适时掐住脑海里的颠乱的想法,随意起了个话题。
温意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怏怏的一笔带过:“就自己学嘛,我学习能力很好的。”
为了转移话题,温意追问:“哎,二姐,你不是挺讨温如海欢心的么,怎么也被关到这儿来啦?”
温锦略显别扭,为了掩饰尴尬,她推了推眼镜。
也许是出于自己迟来的叛逆期,一向服从组织听安排的乖乖女没有阻止温意炸门,反而一味地纵容她,甚至,她有了想要和这位不熟的妹妹讲讲掏心窝子的话的念头。
不过,长期秉持的礼教让她很难一下子放开。
“你怎么可以直呼父亲的大名!这是对他的不尊敬,如果被他晓得了,他会惩罚你的!”
温意瘪瘪嘴,眼尾的弧度都飘着不屑。
她不想和这样的姐姐说话。
温意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火。
而一旁的温锦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火星在黑暗中迸发光亮,并逶迤着特定的路线,弯弯曲曲的朝着黑暗中的门奔去。
温锦没有看火星的燃烧,她无神的双眼被镜片盖住。
刚刚提到了父亲。
这个称呼宛如一座大山,死死地压在她的肩膀上。
她近乎二十五年如一日的生活在白色恐怖里,除了战战兢兢的听话,拼命的考取各种证书文凭,她一无是处。
也许是这样的黑暗足够掩盖一切罪恶,也能修饰胆小鬼的怯弱,温锦心中前所未有的涌起澎湃的吐露心声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