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空气清爽。
长河苏氏整洁的官道上,两名年龄相差不大的女子结伴而行。
左侧的女子身着一袭雪青色的襦裙,长发轻叠乌云、鸟若娉婷,杏眸似水,柔美的脸蛋儿上始终带着温婉的轻笑。
而被她挽着的女子,一件浅碧罗裙拖到脚踝,身材颀长、明眸清澈,风消雪白之肌,不饶照水芙蓉。
只是,她对身旁年龄稍大两岁姐姐的亲密举动,多少有些感到不适,往常冷淡的俏脸挂着一抹不自然的神情。
如果放在平时,这样两位倾城绝色的女子行走在街上,就算是在清心寡欲准备破关的修士,也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会造成现在这样无人问津……主要是因为街上压根就没有人。
至于理由嘛……
“姜……姜姑娘。”
“叫我容月姐,或者姜姐姐,实在不行直接叫容月也行,姜姑娘实在太生分了。”
苏浣清犹豫了半晌,还是没能说服自己把姜容月视作姐姐,她轻蹙着柳叶眉,回首看了眼两人过来的方向:
“姜姑娘,苏烬肯定在刁难许守靖了,要不还是回去看一眼吧。”
姜容月摇了摇头,莞尔笑道:
“小靖跟伯父应该不是在说你想的那件事,临走前,小靖给我暗示了一下,他们应该是有要紧事商谈。”
“要紧事?苏烬能有什么要紧事。”苏浣清眉头紧皱,对姜容月的话不是太信。
“这我就不知道了。”姜容月瘪了瘪小嘴,“不过你放心,伯父对小靖应该没什么恶意了,我们先去炼气塔等着就好了。”
两人说话间,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蓦然响起了第三道脚步声。
那道脚步声沉重而悠闲,似乎他本人是在思考什么东西,对于前方的路况没怎么在意。
听到这阵脚步声,姜容月杏眸微怔了下,也没有回头,只是对着苏浣清含笑道:
“看,这不就来了吗?”
苏浣清半信半疑地转过身,定睛一看。
果不其然,视线的尽头,身着金边黑袍的俊秀剑仙,单手捏着下巴,心不在焉地朝自己这边走来。
“你是……感知到的?”苏浣清怔怔地问道。
姜容月有些小骄傲地扬起洁白的小巴,杏眼中却满是温柔:
“跟家人在一起久了,不需要什么法术,也不需要灵识去感知,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脚步声,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你都能知道这是他。”
苏浣清闻言一时沉默,过了好半晌,才有些不知是何滋味地开口道:
“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跟师父也是聚少离多。”
“没关系,总有会知道的时候。”
姜容月柔声安慰了一句,松开了苏浣清的手臂,笑盈盈地迎了上去。
许守靖也察觉到自家姐姐来到了身边,他偏头看了眼远处的苏浣清,有些意外地笑道:
“怎么突然跟她关系那么好?”
“怎么啦?怀疑姐姐心怀不轨啊?”姜容月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十分自然地抱住了许守靖的胳膊,随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幽幽一叹:
“我只是觉得,为人子女,没什么是跟父母过不去的,说不定苏尊者有什么苦衷呢?”
“嗯,是有苦衷。”许守靖心不在焉的说道。
“啊?”姜容月怔了怔,抬头望着许守靖的侧脸,发现他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不由地问道:
“刚才苏尊者跟你说了什么吗?”
话问出口,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答。
姜容月有些发愣,她还是第一次被许守靖当面无视,下意识地摇了摇他的胳膊:
“小靖?小靖,你在听吗?”
“啊……我在听啊。”许守靖恍然回神,连忙回应给姜容月一个微笑。
姜容月撅着小嘴盯了他半晌,叹了口气,摆出了一副‘姐姐拿你没办法’的宠溺神情,随口道:
“我刚才问你,苏尊者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呀?”
说着,两人依偎着重新迈开了步伐。
许守靖伸出食指挠了挠腮,敷衍道:“嗯……反正就是说了很多事情。”
“嗯?”姜容月敏锐地察觉出了许守靖的不对劲,轻哼了一声:“怎么?是说了什么连姐姐都不能告诉的话了?
还是说你们商量了跟浣清的婚期,害怕我知道了会吃醋?我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女人吗?”
话到最后,姜容月越想越气,伸手在许守靖后腰处轻轻拧了一下——没敢太用力,真拧疼了心疼的还是她。
“——”许守靖有些无语。
你这不已经开始吃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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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许守靖离开苏府之前。
在苏烬的口中听到那个熟悉的名称后,许守靖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宕机。
稍过了片刻,他强吸了一口气镇静了下来,没有表现出太过惊讶的表情,低声道:
“这个终焉教,是什么来头?”
“我也不清楚。”苏烬摇了摇头,看到许守靖一脸诧异地视线,他稍稍迟疑了下,继续道:
“我确实不清楚他们的来头,但经过我这么多年的调查,也明白了不少事情。”
“愿闻其详。”许守靖端坐了起来。
苏烬沉吟道:“终焉教散布在九洲各地,但他们却不存在具体的教团设施。
并且因为成员来自不同的地域,平常也会隐藏自己的身份,想要找寻出他们,便如同大海捞针,无从下手。”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说到这儿,苏烬话锋一转,“他们虽然像宗门那样具体的聚集地,但等级却异常鲜明,从底层成员、再到护法……主教,以及掌控着一切,终焉教背后的创始人。”
“咕噜……”许守靖喉结蠕动了下,伴随着紧张的心情,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鼓动在不断升高。
“终焉教的创始人是……”苏烬看了许守靖一眼,提起来的那一口气猛然卸掉,他一摊手掌,无奈地摇头:“我也不知道。”
噗通——
许守靖瘫坐回了椅子上,差点被气得背过去。
苏烬见他这幅反应,自然是摇头连连,稍稍顿了片刻,他又开口道:
“事实上,不止是我不知道,就连终焉教的主教也不清楚他们的教主是谁,大部分的成员,入教多年也未曾见过教主一面,哪怕是传讯牌也没有受到过。”
“那他们是怎么传达指令的呢?”许守靖蹙眉问道。
“依靠主教。”苏烬沉吟道。“每个成员都会划分在各个地方的主教的麾下,全权听从主教的指挥,而那些主教,或多或少都跟教主有过联系。”
苏烬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语气艰难的道:
“我的神魂会破碎,便是与一名主教战斗的损伤,他实力很强,我当时距离轩阳大关只差一步之遥,他却能几乎跟我打平,甚至以死的代价让我神魂受到重创,痊愈不能……”
许守靖半坐起了身子,想要去搀扶苏烬,却被他抬手制止。
“就没有什么办法吗?”许守靖忍不住问道。
苏烬摇了摇头:“没有,神魂破碎不可逆……某种意义上,扶玉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