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测的国师,于她来说,都是深不可测的宣布。
这里没有健全的法治,没有公序良俗。
一个人的生命就如同草芥一样,可以任凭权贵生杀。
在这里她分不清敌友,也不知道要用什么姿态生存。
从前的她最讨厌伪装,但是不得已也要撒谎虚伪。
她并不喜欢这个皇宫。
也不喜欢身为圣女拯救苍生的责任。
哪怕是穿越到古代,她也想做一个自由的人。
她害怕自己将来有一天莽撞丢掉了性命。
更害怕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身边的人。
厉贝贝紧紧的抱着傅惊墨,仿佛那才是她唯一的依靠。
傅惊墨身体僵硬,直直的站立着。
其实这些厉贝贝都可以接受。
可是终究还是难过傅惊墨什么都不记得了,将她忘记了。
这段时间,厉贝贝始终在说服自己,只要他们在同一个时空,只要他们还能相遇,这已经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他们还可以重头开始。
可是刚刚当傅惊墨奋不顾身救她的时候。
厉贝贝赫然才发现,原来自己那样怀念以前的傅惊墨。
原来早在很久之前,她就一直生活在傅惊墨保护的羽翼之下。
即便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他终究还是会出手保护她。
过往的思念和情绪在这一刻像是洪水决堤一样瞬间崩塌。
原本他们就可以过上幸福满足的日子。
可没曾想却一起穿到了这个鬼地方。
厉贝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傅惊墨嚎啕大哭起来。
傅惊墨看着在自己怀里哭的肩膀颤抖的女人,眼神中似乎微微有了一丝光亮。
他缓缓的抬手,拍了拍厉贝贝的肩膀,缓慢的,机械的吐出了两个字:“别哭……”
就是因为这两个字,厉贝贝像是中了定身符咒一样。
她猛然抬头,盯着傅惊墨的脸,甚至连哭都忘记了。
脸上还挂着两行眼泪。
厉贝贝不敢置信的看着傅惊墨:“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傅惊墨又缓缓的说道:“别哭!”
厉贝贝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但是却笑了。
她再次紧紧的抱住傅惊墨:“你会说话了,太好了,你会说话了。”
这是一个月以来,厉贝贝第一次听到傅惊墨开口说话。
之前厉贝贝也怀疑,傅惊墨是不是受过什么伤,伤了脑神经,失去了语言。
没想到他会说话,他竟然开口说话了。
厉贝贝实在是太高兴了。
刚刚的心绪还是隐瞒一片,现在立碑又晴空万里。
她恨不得拉起傅惊墨跳起舞来。
厉贝贝高兴的在屋子里欢呼雀跃。
她像是一只哈士奇一样在屋子里蹦跶了一圈,突然蹦跶到了傅惊墨的跟前。
然后捧起傅惊墨的脸,狠狠的就亲在傅惊墨的嘴唇上。
傅惊墨原本木讷冷漠的瞳孔瞬间紧急收缩,目光也落在了厉贝贝那张脸上。
而也正是整个时候,房间的门突然开了。
星儿站在门口,一脸震惊的看着正捧着傅惊墨脸亲亲的厉贝贝。
而星儿的背后还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也正好看到了这样一幕。
那个人正是司徒镜。
星儿愣了两秒,连忙反应过来,赶忙将门给关上了。
星儿是来禀报有客人来了。
她还以为圣女在内厅,所以开了门打算进去。
没想到圣女就在外堂里面站着。
还……还……
想到刚刚那一幕,星儿的脸都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
毕竟星儿知道傅惊墨是个男子。
还是圣女从外面的秦楼楚馆带回来的。
这段时间,圣女一直让傅惊墨假扮成女子留在身边。
即便是晚上的时候,也安排跟圣女睡在同一个房间。
但是她也知道圣女跟这个面首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只因为在所有人看来,这人虽好看,但是却跟个傻子一样。
不会说话,眼神空洞。
兴许只是因为好看,圣女才将他买回来当成花瓶摆着罢了。
但是没想到,却让星儿撞见了这样一幕。
看来圣女还是将这个木头当成男人的。
竟是在房间做出这种事情。
看样子,还是圣女主动。
星儿虽然觉得难为情,但是也很是愧疚。
因为让国师也撞到了这样一幕。
国师并不知道傅惊墨是男子。
叫他看到这般,会不会觉得圣女是一位墨磨镜?
果然,原本一脸冷然的司徒镜看到这样一幕,脸上也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随即,他的表情却沉冷起来,连目光都冷了几分。
但是很快,厉贝贝就将门给打开了。
星儿低着头说道:“圣女,国师来找您。”
厉贝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星儿走了。
厉贝贝对司徒镜说道:“进来吧。”
司徒镜手执一把羽扇走了进来。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傅惊墨,随即冷然开口:“这就是你执意要救他的原因?”
厉贝贝却满不在乎坐了下来,给司徒镜倒了一杯茶:“对了,还没谢谢你上次帮我。”
司徒镜却还是继续打量着傅惊墨:“他不是你宫里的人。”
厉贝贝也是实话实说:“没错,是我从宫外带回来的。”
司徒镜说道:“你知不知道,身为圣女,你带个男人回来,秽乱宫闱是重罪?”
厉贝贝倒是有些兴味的抬头看着司徒镜:“你竟然看得出他是男人?”
说实话,傅惊墨那张脸实在是美的雌雄莫辩。
这些天厉贝贝一直讲傅惊墨带在身边。
除了他身形高大有时候引人注目,基本上美人看得出来他是男人。
当然这也归功于星儿化妆技术的如火纯情。
但是司徒镜一眼就能看出来,倒也不简单。
司徒镜说道:“他到底是谁?”
厉贝贝也是直言不讳:“他是我的老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