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耀着光泽。
火化炉内,有着一道肉眼看不见的光芒,落在了他胸前徽章上。
随着红色徽章的闪耀,张成生惊愕的发现,自己脑海中,突然多出了许多画面。
……
暴雨倾盆,山洪肆虐。
“支书,真不能过去,这山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了。”
暴雨中,一群人穿着雨衣,看着前方山下的路,领头的神情变化不定。
“不去的话,等到山洪下来,那几万斤香菇可就全毁了,这是咱们村这一年的全部收入”
支书犹豫不定,几万斤香菇,那是村子里集体栽种的,就放在蘑菇架上,这要是不收的话,等到山洪下来,洪水一推就全没了。
“支书,也许这山洪不往那边去呢,以往也有山洪,不都没往那边去吗?”
“放屁,以前有这么大的雨吗?”
支书骂了一句,拿着手电筒就准备出发,然而一位穿着雨衣的男人,却是先他一步。
“瞿思民,你干什么!”
“支书,我水性好,而且对路熟,让我去把那些蘑菇转移个地方。”
“你胡闹,给我回来,轮到谁也轮不到你。”
“怎么轮不到我了?”男子咧嘴一笑,“支书,可别忘了,我曾经也是个组织的一员。”
“那是曾经,你……”
“一日是,那就一生是。”
瞿思民语气很坚定,虽然黑暗中看不到脸,但可以想象的到他那坚毅的神情。
留下这句话后,瞿思民扛着锄头,把手电筒关掉,摸黑前行,他要节省每一分电,到了蘑菇架那边还需要照明。
“支书,瞿思民是组织的啊,怎么没听他说过。”
“你们知道个屁。”支书骂咧了一句,看着瞿思民离去的背影,抹了抹眼眶。
……
西部,某偏僻山区,某小学。
“老瞿,咱们学校有一个名额,我们开会决定,把这个名额给你,你也在学校教了十几年的书了。”
“给我干什么?我这半只脚都入土了,要这有什么用?”
“你啊你……无儿无女的,这有了编制,将来不也有个养老的地方吗?”
“我不需要,把这名额给小王吧,小王在咱们学校教了四年了,也很是尽责,他比我更需要这个名额。”
“这名额是能换吗?也就是老瞿你才有的,真要换了王老师,可就没了这个机会了。”
“王老师教学是不错,可他的其他硬件要求达不到,现在上面改革了,没有通过教师资格考试,这就一条就不行了。”
“怎么就不行了,那些通过了教师资格考试的,愿意来咱们学校吗?这几年,小王的付出我是看在眼里的,这个名额他绝对够资格。”
“你呀你,老瞿,你这话别跟我说,你去跟教委说,去跟领导说,看他们会不会答应。”
“好,我这就问去。”
瞿思民走出了校长房间,回到了老师办公室,办公室内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正在写着教案,因为寒冷,不时停下来哈气搓搓手。
“小王,这都快放假了,还忙着呢?”
“瞿老师,就是因为快放假了,咱们学校又没寒假作业,我想着自己出些题目,然后打印出来让学生带回家寒假做。”
瞿思民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从抽屉里掏出了一本通讯录,拿着老旧蓝屏手机,一键一键的拨通了一个好多年没打过的电话号码。
“老李……,是我,我还没死呢,我问你,你现在说话管不管用了……”
……
北方,某城。
“瞿大爷,你这每天天不亮就出去干什么啊,现在病毒那么严重,可不要乱走啊。”
“我晓得。”
老人拿着铁铲走出了小区,很快来到了一座酒店外面。
天蒙蒙亮,地上有着一层薄薄的冰霜,老人拿着铁铲快速的清理着路上的冰霜,等到天亮时候,路边刚好被清理干净。
吁!
累了的老人,坐在了一侧的花坛上,而此刻一群穿着隔离医护服的人从酒店出来,走向不远处的一家医院。
甚至,有的医护还蹦蹦跳跳着,来表达新的一天新的活力。
看着这些人安全进入医院,老人笑了笑,提着铁铲走向了回家的路。
……
一个个片段,在张成生的脑海中浮现,而每一个片段的最后,老人的背后都有着一枚红色徽章浮现。
“我……愧对它。”
张成生眼眶微红,用手抚摸着胸口的徽章,第一次觉得这枚徽章如此的神圣。
“瞿老,感谢您给我上了一课,您一路走好。”
张成生朝着火化炉方向深深鞠了一躬,一旁的李子安有些疑惑看过来,不知道为何,他觉得此刻的张成生和原先有些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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