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分想象,不敢贸然相问,但是她却真像我昔日故友,可惜我那故友英年早逝。薛家大小姐,我那故友也是嫁给了一个姓薛之家,难道她是我那故友之后?”
陈杉不敢说话,最怕唠嗑,唠着唠着容易全世界都是亲戚。
陈杉不想与他在这闲事上扯下去,便道:“善长先生,你邀我到这里来,可是要说这土地公公的事情?”
李善长哼道:“什么土地公公,这便是那天地教。”
陈杉心道,果然如此,我就知道是天地教的那些杂碎们,换汤不换药的家伙。
李善长道:“小哥,这天地教的事情你知道吗?”
陈杉笑道:“如何不知?我昔日还被他们虏去过呢。”
“哦?”李善长奇道:“小哥你竟然还有这么一番际遇?倒叫老朽好生奇怪了。”
陈杉将自己被俘虏的经过讲了一遍,李善长乃是成精的人物,又是当今大梁皇帝的第一谋臣,当下抚须道:“这事里面有些古怪。据我所知,天地教虏人钱财,不见金银绝不放人,你能脱身也太容易了些。”
陈杉当然是把张嘉怡与李玉珠相救这件事给马虎过去了,随便找了个借口道:“那还是多亏了节度使赵纤赵大人,给天地教的人施压,才有幸脱险。”
李善长点了点头道:“这天地教在江南闹得最大,这里的大小官吏怕是脱不了干系。”
陈杉心道,这事还用你说?江南一省,除了赵纤那个老狐狸,其他的程迈远怕是都与这天地教是一伙的。
李善长继续道:“江南节度使赵纤,乃是我好友,他的苦处我是知道的,一省首宪,却调不动那一城太守,确实是太无奈了。”
这官场上的花花路子,李善长浸淫多年,自然是清楚的,他对陈杉笑道:“陈杉小哥,以后你若有难事,便去寻那赵纤,只说是我所托,他便自然会帮你的。”
陈杉心道,还用得着你的面子么,我现在收了赵纤的儿子当小弟,那老狐狸对我可恭敬着呢。不过这个李善长一番好意,陈杉自然要感谢一番。
李善长目光落在远处那些膜拜土地公公的信徒身上,叹道:“昔日邪教作乱,乃是饥饿暴动,确实情有可原。可惜的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却是越走越远,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便连百姓也甚是厌恶他们。灭这邪教,乃是当务之急啊。”
陈杉奇道:“善长先生,既然这天地教素有恶名,却为何仍有如此信徒膜拜呢?”
李善长解释道:“这便是他们的蛊惑之功了。眼下你看到的这些膜拜这什么土地公公的信徒,并不知道这天地教就是邪教,再加上他们妖法惑众,对这些民众颇有诱惑力,所以才有你眼下所见。”
陈杉看了远处一眼,见几个忠诚的信徒,竟然是从遥远的小巷门口,便三叩九拜跪行而来,对这个土地公公的膜拜可谓到了骨子里,他忍不住摇摇头道:“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蛊惑人心。善长先生,你说的什么妖法,却是什么?”
李善长道:“这妖法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听人说,一个月之前,有这天地教的人说,天帝的法力无边,将土地像每日从地下长出一寸,向众人宣扬。于是,便有信徒日夜厮守在这雕像面前。说也奇怪,无任何人碰这雕像,也未见任何异常,这雕像原本是埋在地下,偏就每日长出一寸。小哥你也知道,名山大寺里的菩萨,皆是不会动的。但这土地像却是不同,竟然破土而出,每日长上一寸,这不是妖法是什么?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附近的百姓却都知道了这事情,亲眼所见之后,膜拜者便越来越多。这人心一旦被蛊惑,便再难收回来了,怕是过不了多久,便成为这天地教的信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