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现如今除了一些只会附庸风雅的酸儒书生外,那还有师这样经天纬地的人物。儒学倾覆,也好比整个大汉社稷毁于一旦要好。”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见刘封道:“二叔,此举不止鲜血会倾覆,甚至大汉社稷也可能会毁之一旦。”
“什么?大汉社稷毁之一旦?”刘义闻言,顿时有些不淡定了,叱喝道:“刘封,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现在之所以能和你心平气和相处,完全是因为你是我侄子,流的是同样血,是刘家的人。”
“倘若大汉倾覆了,你有何颜面去见大汉的历代列祖列宗?”
刘封平静道:“二叔,我知道,但这也是无奈之举。”
说到这里,刘封面露愁色,深沉一叹,忧心道:“正如我先前所说的那样,西域圣火教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足以倾覆大汉的机会。”
刘义点了点头,现如今西域圣火教才是大汉最大的敌人。
”大汉雄跨九州之地,就算在怎么励精图治,但终归是有我鞭长莫及的地方。”
说着,他看向刘义,笑了笑,道:“二叔,有的时候我真的羡慕你,皇帝真的没有那么好做。”
说完,他继续道:“可以说,整个大汉每时每刻都在出问题,问题千奇百怪,我不知道西域圣火教会究竟选中那个问题趁机发难。”
“所以说,与其等着对方找问题,不如直接找他们,了当一战。”
这时,国师也是开口说道。
“嗯,老师明鉴。”刘封点了点头,道:“对,所以说与他们挑毛病,不如我们直接开战。最重要的事,作战拒战于境外,可以搅乱他们的大本营。”
“但是显然,一开战就不是短时间内能结束的,有可能打上两三年,甚至是十来年也不一定。那时,未来大汉情形究竟如何,我也未曾可知。”
刘义闻言,缄默不语,他知道将矛盾转移至域外是最好的方法,但是这样做,同样也有很大的风险。
这些年来,自武帝封狼居胥后,大汉都是采取联姻的软对方方政,就是想避免一战而战。
因为战争一旦开始,就不是想结束就能结束的。其实武帝后期,被后人最为说道的一点便是其’穷兵黩武‘。
但事实上,武帝后期,整个大汉已经被拖入了战争的深渊,同一时间与多个国家开战,看似胜多败少,往往不利。
实则,西域百国弹丸之地,采取以战养战的方式,一直拖着大汉。而大汉虽说地广物博,广袤千里,但也家大业大,长此以往,也是消耗不起。
所以说,倘若真的开战,大汉未来的结局真的很难说。
最终,刘义沉默了一会,整个人有气无力的道:“好好吧,你是大汉皇帝,大汉该走向何处,由你来决定。”
“只是,届时大汉倾覆之际,你便当列祖列宗的面当面认错。”
刘封转过身去,看向自己这位当年不可一世的二叔,而如今却像是一个深沉日暮的老者,心中感慨万分。
他定定望住刘义,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心中暗道:“二叔,你相信,一定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最后,刘义拖着沉重的铁链,佝偻的身影,脚步深沉的隐入黑暗中。
待刘义走后,彻底再没有一丝的声响,刘封盯着地牢内的国师,温和说道:“国师,当年先帝让我拜你为国师,想必和你有一定的交易。”
“今天,朕也想向先帝那样和你做个交易,从儒家之中找一个人。”
牢笼下的国师,沉默了许久,而后缓缓道:“世人都说儒家是显学,满朝文武儒家出一半。诚然,儒家桃李满天下,出了不少栋梁之才,但这也是儒家的祸患。”
刘封嘴角一弯,露出一抹冷笑,道:“没错,世人皆知儒家显学,却鲜少去称颂大汉列为皇帝。这大汉终究姓刘,朕不想觉得自己是个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有人说道。”
“你既然执意如此,我也不便多言。”国师顿了顿,声音有些喑哑,道:“只是,你真的决定了,就因为刘允的当面逼宫,就认定他为大汉以后的掌舵人?”
提到这里,刘封的面色沉了沉,道:“其实,朕先前还有些犹豫,害怕允儿他优柔寡断,难以在乱世中求生存,守好这大汉的社稷。”
“但自从那日他当众逼宫,我从他身上看到了出了仁和之外的果敢,坚毅,这足以说明他有成为圣明君主的资格。”
“只是,那八皇子刘谦呢?”国师意味深长叹了口气,道:”那位天下第一纨绔,可是没少让你头疼。你确定,他会甘愿让出太子之位?“
“乱世出英雄,他行为向来古怪,难免不会在乱世中,趁机起兵造反,你确定顾及兄弟之情的他会对付得了八皇子?”
刘封目光陡然一厉,凝声道:“这点,我也早已想好。我不会让他成为大汉盛世路上的绊脚石。”
听到这个回答,国师神色一怔,心中已然明了。
于是乎,他冷肃了面色,道:“既然如此,你已经确定了好了掌舵人。我儒学,也要开始新一轮的测验,来找出儒家的掌舵人。”
这时,刘封忽然笑道:“我还以为你早已选好,这样我也好让允儿与其亲近。”
国师淡淡一笑道:“历来儒学儒首,与大汉立太子一样,什么时候确定立太子,儒家什么时候找儒首。”
刘封闻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怪不得,怪不得,先帝曾言,大汉与儒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国师沉声一叹,继而说道:“圣上也不需要打哑谜,来挖苦我。”
“之所以会有那样的话传出,是因为儒家与大汉的气运连接在了一起,由此儒家近百年来才会出那么多的栋梁之材,大汉才得以迅速的恢复元气。”
“至于,衡秋的事情,我知道圣上你心中还有那么一丝的慈悲心。”
提起梁衡秋,刘封的面色顿时剧变,冷哼一声,拂袖怒喝道:“国师啊,国师,你当年为何要夺此一举?”
“既然已经昭示她是天谴之人,让她冻死在冰天雪地中,大汉与儒学的气运也不会被她无时无刻所侵蚀着,这样你也不用数十年守护在这里,用自己的气运来弥补大汉啊。”
“老师,你可是有成圣立教称祖的气运啊,若不是因为那孽障,儒家如今就多了一位圣人,大汉又多了一位守护者。面对这风雨飘摇之际,我也不用出此下策。”
听到刘封为自己可惜,国师回以淡笑,“圣上,你不必为我感到可惜。命定并不意味着一定,虽然早有昭示,但我仍不愿以一个无辜的性命作为我成圣的契机。”
“更何况,圣上若是真的狠下心,也不会任由衡秋活到现在。既然心中有爱,何不趁此机会和解一番?只怕日后在没了机会。”
站在囚牢外的刘封,自嘲笑道:“老师,我此举只怕是天怒人怨,也不奢求原谅,只希望,她既然活了下来,那就好好活着吧。”
国师平静而答:“有这个心便好,只是你真的放心,将这个天下交给刘允。”
刘封淡然一叹,轻声感慨到:“老师,当年你为护住大汉气运,甘愿背负骂名,离开儒家,当时您放心吗?”
“逢此乱世,风雨飘摇,我能做的便是将坏事做尽,背负骂名,尽量替他们铺好路。”
“日后,还请老师多照看允儿一二。”
国师目光骤然变得深沉,一向不喜不悲的他,此刻心中竟也有些怅然,“儒汉本一家,该做的我会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