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劝下去,点了点头,道:“好,明日午时见!”
见江不觉答应,梁衡秋也不在多做停留,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数息后,一道身影再次翻身跃进了太学院。
仍然是老地方,颜得仿佛早就料到梁衡秋会去一般,在房檐底下落塌,温酒滚烫。
“既然来了,便现身吧!”
零星的雪花飘落,被斜风吹进房檐下,落在了颜得的杯盏中。
他轻哈一口气,吹落了那雪花,道:“师妹,请坐!”
梁衡秋也不做扭捏态,径直坐在了颜得对面,道:“师兄料事如神,想必也知道我来此的目的。”
颜得头也没抬的道:“不错,只是想要迎皇后进宗庙只怕是很难。”
“果然如此!”梁衡秋心中叹了一口气,但还是说道:“但我倘若执意如此呢?”
颜得平静道:“圣上如今陷入了执拗之中,皇后又何尝不是如此?”
“凡事看得开的话,总归会活的轻松些。”
梁衡秋点了点头,目光深邃的望向那雄伟壮丽的皇宫方向,若有所思的道:“我心中对于入庙辞,是嗤之以鼻的。”
“但我母亲不同,她到死的时候还想着能进入皇室宗庙,被亲手伤了他的人所供奉。”
“这是她的执念,也是她唯一的所求,因此我必须要替她完成。”
颜得闻言,眸中目光流闪,叹了口气道:“诶,何必呢?如今真是多事之秋,所有的事情好巧不巧的都赶在了此刻。”
梁衡秋沉下脸色,凝重道:“师兄,你知道我没有时间了。”
“今年便是第十五年,倘若母亲再入不了皇室宗庙,转世投胎,就再也没有机会。”
“师妹,我知道。”颜得面露愁容,喟然叹曰:“但是,天下皆知狐媚乱世,蛊惑后宫,这是绝计入不了宗庙的。”
“圣上更是不会允许,一个妖后入皇室宗庙,受香火供奉。”
梁衡秋听了,面色变得愈发的难看,倘若不是为了此事,她这辈子只怕都不会踏足长安。
看着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颜得有些于心不忍,于是道:“这件事,其实不止关乎你,也关乎太子殿下他们。”
“你是说刘允?”梁衡秋不由紧了紧眉头,心中有些犹豫。
颜得点了点头,沉声道:“纵使再怎么样,你与太子殿下总归是有割不断的血缘关系。”
“他?”梁衡秋狐疑的看着颜得,道:“你这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
“你确定我与他见面,刘封不会勃然大怒,派他的暗卫们来追杀我?”
“师妹你说笑了。”颜得笑了笑,道:“倘若殿下真的有意至你于死的话,你当时也不会活着遇到先生。”
她认真的想了想,现如今除了这个办法,她也没其他的办法。
于是说道:“好吧,现在也只能如此,不过他身旁有暗卫守护,你确定我能接近他?”
颜得轻声一叹,道:“天底下也就只有你们兄妹不能相见了,不过你可以用我的名义去见太子殿下。”
“你的名义?”梁衡秋有些不确信的看着颜得,狐疑道:“你这般从中作梗,就不怕刘封找你麻烦?”
岂料,颜得淡然一笑,道:“对于我来说,我所求的不是荣华富贵,对于圣上的脸色看看就好。”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开始要对太学院下手的举动,我这样做也只是为了保全儒学罢了。”
梁衡秋点了点头,对于这她他也是有所察觉的。
既然事情有了解决,梁衡秋也是起身,准备离开,道:“如此,多谢师兄。联系好了刘允,可随时通知我。”
颜得笑着点了点头,目光掠向别处,神色变得复杂多变起来。
世人只愿相信他们认定的那个事实,即便那个事实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