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一桩喜事。”
扶屿有些嘲讽:“也就这么一道不知真假的传闻,那人既自信本君逃脱不了,想必就算寻到神器,也不能轻易压制无炎之焰。”
青岩闻言沉默了下来,半晌屋中再无半丝动静。
无炎之焰。
扶屿唇角越来越冷,望着那枚小小的蜗牛壳有一瞬间的出神。
耳边渐渐响起自己幼年时玩闹的欢笑声。
幼年的自己还是一条颇受宠爱的小海龙,降生才百年时,日子过得无忧无虑。
每日穿梭在海龙宫内各处的珊瑚洞里,幽蓝的海洋里总是飘荡着彩色的小鱼精,随着它们一起寻宝探秘,自在的很。
待到可以幻化人形后,第一次参加海龙宫每一千年举办一次,整个海界都最热闹的海澜盛宴时。
扶屿清楚地记得那时的自己,正好是一千一百岁。
海界百十多个种族头领居下位臣服,匍匐共呼,请海神安。
扶屿仍记得那日,父亲海神牵着自己的手,一步步踏过七彩贝母铺成的路,登上鲨鲸之骨搭建的梯。
沿途满是一颗颗的夜明珠汇聚,齐齐点亮那最高处用寒霜巨龙的鳞片铸就的宝座。
那是属于海神的神位,也是属于海神的责任。
父神深深凝视着自己的眼睛,郑重道:“屿儿,总有一日,你要接替父神的位子,父神希望你牢牢记住,海界所背负的东西,永远都不应是赎罪,而是救赎。”
父神的眼神深切而悲伤,彼时的扶屿并不能看懂,只记得万千海界子民共呼的场面长久地震撼着自己。
直到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忽然到来,以罪臣之子的名义,在自己的身体里囚了一把火。
而这把火,就在自己的体内,一烧烧了三万年!
心口一窒,扶屿只觉体内一股股肆虐的烈焰瞬间奔涌开来。
霎时身体里犹如水穿油锅,沸腾的血液同岩浆一般灼烧过每一寸筋骨,生生炙烤着自己的神魂!
“君上!”青岩立刻发现了扶屿此刻的异常,立时肃然起身,目露担忧:“君上,是否是无炎之焰又开始”
扶屿猛然站起,半俯下身子,单手撑在桌案上。
额头上迅速沁出密密麻麻的汗水,他艰难道:“无碍,扶我调息一番即可,莫要惊动其他人。”
“是!”青岩连忙过来搀扶扶屿,仓促靠近时不小心碰到了悬在扶屿腰间的蜗牛壳。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扶屿顾不得压制体内状况,连忙低头查看。
方才不久前还莹莹泛光的蜗牛壳,此刻不知为何竟如同枯败的花朵一般,浸染上一层薄薄的灰色,整个蜗牛壳上的光泽都暗沉了下来。
青岩瞧见,大吃一惊,立刻跪下请罪:“属下万死!”
“不是你”扶屿唇色苍白,蹙紧眉摇了摇头,“该是那蜗牛精动了什么手脚,我且去一趟寒霜洞。”
“君上,属下去吧,您现在不宜行动啊!”青岩急道。
“来不及了,此壳中精气在迅速消退,你在此等候!”扶屿止住青岩,合眼凝神片刻,瞬间消失在原地。
此刻寒霜洞内。
“移魂玺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阿饱惊奇地瞪向那道蓝莹莹的结界,不可置信地发问,“那岂不是”
“嘘”
阿饱突然被打断,感觉到结界中隐隐有冰寒飞速退去,一眨眼的功夫,洞内内的寒意也随之去了个大半。
正愣神间,阿饱忽闻一道传音入耳。
“鸟崽子,莫让人知晓老夫与你交谈。”
阿饱还来不及反应,只听一声剧烈的爆破声,原本封住的洞内口被豁然撞开。
一道墨色的身影浑身上下席卷着滔天巨浪般的灵力波动,直直冲自己所在的位置而来!
是他!阿饱心中一惊
还未等动作,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便忽然死死箍住自己脆弱的脖颈,仿佛下一秒便会用力折断它!
“咳咳额”阿饱立时呼吸不畅,只觉此时若能恢复自己的一身法力,定要让这扶屿恶魔身形俱灭!
“放开我!”
“你在这蜗牛壳中,做了什么手脚!”
冷冷的质问从扶屿紧抿的唇边吐出,手上力道半点不松,只缓缓将手再次收紧:“说!”
说什么!
阿饱真觉五雷轰顶,今次果真是掉进了倒霉坑,踩着了倒霉蛋,倒霉惨了呀!
“我能做什么手脚!”
阿饱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半是痛苦半是悲愤道:“我醒来便被你剥了壳能做什么手脚!”
扶屿沉着脸,一声不吭,手中的力道却越来越重。
阿饱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心中惊慌,立时手脚乱踢挣扎了起来。
一双沾满鲜血和泥土,脆弱如葱的手不小心划过扶屿的腰间。
忽然,扶屿的腰间一处泛起淡淡的金色光芒,两人都不由一怔,停下动作,顺着光芒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