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马车在一处湖边停下。
出城后,他们没有走官路,行了三四里后,由西转到北,选择了一条崎岖小路。如此一来,就算后面有人察觉不对,也决计想不到他们会改路而行。
车夫打开车帘,将彭御史扔了下来。
一名黑衣男子,劈开暗格,走了出来,又将口中塞了布条的徐妙子,弄到车外。
彭御史道,“我已按你们所说,护送你们出城,放了我和我的家人。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车夫笑道,“我们要命。”
彭御史浑身一抖,“命我就一条,要不换个别的?钱如何?我有很多钱,十几万两,都不是问题!”
车夫摇了摇头,“我们也想要钱,可若拿了你的钱,我们也没命花。”
黑衣男子看了一眼徐妙子,露出一丝淫邪的笑容,“我想要她!”
彭御史道,“你们可知道,她可是徐总督的千金啊!”
男子道,“当然知道,不是她,我们今天的行动,岂不白做了?如今她在我手上,还不是任我鱼肉?怎么,你想拦着?”
彭御史望着徐妙子,见她满脸泪光,眼神中透着一股期冀,心情颇为复杂,他也不想徐妙子出事,可是自己和全家性命,都在对方手中,只得点头道:“我不拦,你们随意!”
男子道:“听说你们当御史言官的,骨头最硬了。”
彭御史道,“那只是为了博名声,做做样子而已,徐妙子与我非亲非故,你们想做什么,尽管做便是。”
“懦夫!”
车夫一掌,拍了向他后脑。
彭御史昏了过去。
黑衣男子伸手摘下徐妙子口中布条。
徐妙子破口大骂,“宋纯,我们徐家待你不薄,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黑衣男子正是总督府的护卫宋纯。
徐妙子离开桃花酒肆,想独自去散心,半路上遇到了宋纯,说知道一条近路,谁料进入小胡同之后,却被他迷晕,醒来后,发现自己待在马车中了。
宋纯道,“大小姐,我宋纯在府上为你做牛做马,护送你周全,你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今日既然落在我手上,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说罢,他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呸!
一口口水,吐在宋纯脸上。
宋纯摸了摸脸,又放在鼻尖闻了闻,淫笑道:“好香啊,大小姐。”
徐妙子从出生以来,一直有父母宠爱,长大之后,又深得百姓爱戴,哪里曾有人如此跟她说话,听到这种轻薄之语,又羞又怒,“你想干什么?”
宋纯道,“做一个任何男人都会做的事!”
站立一旁的车夫,忽然阻止道,“宋纯,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宋纯道,“苍龙,别人怕你,我可不怕。我们任务完成的不错,接下来是私人时间。”
藏匿于车底的范小刀,听到苍龙的名字,心中一凛。
天下第二杀手,苍龙?
他本来想找个机会出手,制服宋纯,可如又多了个天下第二杀手,让他不得不有所顾忌,若是稍有迟缓,怕伤到了徐妙子。
于是决定,继续隐忍,寻找机会,一击成功。
苍龙冷冷道,“在下生平最恨两种人,一种是言而无信之人,另一种是奸`淫`乱邪之辈。”
“为何?”
苍龙道,“因为,我叫杨自恨,我就是这样的人。”
宋纯哈哈大笑,“原来天下第二杀手,也好这一口,同道中人啊。既然如此,不如一起享用这个小妞,据我观察,她还是个雏哩。”
苍龙拔刀,摇了摇头。
宋纯道,“大不了,头汤让给你。”
“先办正事!”
徐妙子鼓起勇气,质问道,“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绑我?”
苍龙道,“因为你爹,得罪了朝中的大人物,我们奉命要给他一点教训。绑了你,才能跟他做个交易,徐姑娘放心,你的安危,如今在徐总督手中,只要他肯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决不伤你。”
“什么条件?”
苍龙摇头,“不知道。”
苍龙的确不知道,他只是一个杀手,拿钱办事,不问因由,这是他的行事准则。
宋纯想在徐妙子面前表现,道,“前几年,太子在江南之时,与徐总督关系密切,曾几次出入你们府中,他与你爹,密谋造反一事,你可知道?”
徐妙子怒道,“一派胡言!父亲深受陛下其中,才得以委以重任,来江南之后,也未曾有过僭越之举,太子殿下来我府上,只是寻父亲切磋棋艺,哪里有你们所说之事?”
宋纯道,“下棋,怕只是个幌子吧?”
徐妙子道,“府中有锦衣卫的眼线,父亲为避嫌,每次接见太子,都在公开场合,一言一行,都有人暗中记录,事后也会向陛下奏折,若有贰臣之心,早已被查办,还轮得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