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安静,谁知道宋羡那边偏偏动静不断。
若是换了旁人,葛坤不会担忧,但宋羡诡计多端不能不防,于是一晚上下来,葛坤就将眼窝熬得发青。
“他怎么还不走?”葛坤道,“不是要成亲了吗?也该回镇州了吧?”
身边亲信道:“说不准会在哪里成亲,听说忻州也盖了院子,也有可能是镇州的人过来办喜事。”
“那边的消息虚虚实实,我们探的也不一定准。”
就算消息打探准了,也难保这不是宋羡故意放出来给他们听的。
“不能轻举妄动。”最终葛坤得到这样的结论,他觉得自己从此之后要将至少一半的精神都放在宋家军身上。
弄不清楚宋羡和宋家军之前,他其余的事都不必去做。
宋羡在关卡又守了一夜,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带着常安一起去了王家村。
辰时初,王家村的人将谢良辰送出村子,眼下代州太穷,但村民们还是亲手做了针线做贺礼。
谢良辰翻身上马,与宋羡四目相对,然后催马前行,一路向镇州而去。
村民们一直站在那里,直到那几个身影彻底看不到了。
虎子蹲在路边:“郡主成了亲就会回来吗?二月二十七就能回来吗?”
村民们笑虎子到底是个孩子,虽然不知节度使和郡主会是什么时候回八州,不过必然是春耕之前。
谢良辰和宋羡马不停蹄地一路进了镇州,远远就看到了陈老太太和宋老太太带着人站在村口等他们。
瞧见了宋羡和谢良辰,陈老太太这才松口气:“回来就好,这十几天哪儿也不能去,除非有天大的事,否则都要放下,先忙婚事。”
宋羡和谢良辰应声。
宋老太太望着孙儿道:“好好用心,哪里做的不好,定饶不了你。”
说完这话,宋老太太笑着看谢良辰:“良辰不用做别的,这些日子太累,好好歇着就是。”
谢良辰上前挽住陈老太太和宋老太太,一起向村子里走去。
宋羡吩咐常安:“程二回来了,衙门里有事务就去寻他。”从现在开始,他要回宅院布置一切。
……
李陶从船上跳下来,这处小岛远离大齐,岛上都是鲁王积攒下来的家业,他帮鲁王在海上行走,找到不少人手安置在这岛上,有流民,有买来的奴仆,还有原本就住在这岛上的人,如今全都在为鲁王做事。
心腹管事低声向李陶禀告:“代州那边始终没有消息传过来,也没能拿到镇州新纺车的图样。”
“不管是镇州还是代州那边,都看得紧,八州的眼线许久没送消息传来了。”
李陶皱眉,还真像鲁王说的那样,宋羡和谢良辰不好对付,否则找到纺车做出来,再将羊毛运到这里,让岛上的人做那些线穗和毛毡,岂非更加方便?
看来不能急,只能慢慢来。
李陶道:“另一桩事呢?之前我带出去的那些人全都处置了?”
“处置了,”管事道,“但……还有一个人也曾在那时去过大齐,只不过不是在当日,而是隔天前去的……当时是怕还有余祸,她前往善后。”
听到“善后”两个字,李陶道:“是郑氏?”
管事应声。
郑氏帮他管着这岛上的女眷,不像寻常手下,随随便便就能杀了。
李陶道:“暗地里打探一下郑氏,若她不知晓别的,就暂且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