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朝廷出了点事。”李心安说道,“有几位大臣被杀了。”
“在他们死的地方出现了这个独角人脸像?”
李心安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这个标志,可不是个吉祥的东西。”
“这是西域什么门派的标志?”
提拉摇摇头,说道:“这不是西域的教派,是一个人。”
“什么人?”
“西域鬼佛。”
提拉缓缓吐出一口郁气,眨了眨眼睛,将记忆里关于独角人脸像的东西理清。
“那是几百年之前的事情了。”
“西域鬼佛,是一个小国家的国师,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在西域的传说之中,鬼佛诞生于西域极北最阴暗最高嵩的雪山之中,面相丑陋,长着满嘴的獠牙。披头散发,青面赤须,宛若恶鬼一般。”
“鬼佛蛊惑了一个小国家的国王,担任了国师。相传他每天要吃一百个童男一百个童女,自己国家的孩子不够吃,他就让国王发动战争,掳掠其他国家的孩子。”
“国王对他言听计从,他奉那个人为老师,提出要把王位交给他,自己情愿做一个马前小卒。不仅如此,国王更是把自己的后宫拱手相让,王后、群妃和他的女儿们都成了鬼佛的奴隶。”
“鬼佛的所作所为引来了国民的不满,那个小国爆发了内乱,鬼佛下令将军领兵平乱,却不料将军带着士兵一起造了反。”
“于是鬼佛亲自出手,他在王宫前摆满了人头,鲜血铸成大阵,鬼佛把童男童女放入阵内,炼制三天三夜,在起义军攻破王宫大门之时,鬼佛降下了他的惩罚。”
“天上下起火雨,将起义军们焚烧殆尽,他们在火焰之中哀嚎,火雨将那个国家摧残的不成样子,国都犁庭,满目疮痍。”
“但是,鬼佛施法的时候,是他最强大的时候。但只要施法一过,鬼佛就变得虚弱无比。”
“在鬼佛得胜之后,王后给他端来了一杯酒。”
“酒里,混了水银。”
“鬼佛身体逐渐僵硬,他知道自己被暗算了,掐死了王后,但是也于事无补。”
“他不断的吐血,身子发生异变,变成了一个浑身长满了黑色长毛的怪物。”
“鬼佛被后宫的女子们用华丽的绫罗绸缎缠住,她们给鬼佛可怖的身躯浇上美酒,点燃了鬼佛。”
“他被活活烧死了,散发出来的焦臭味道使得那座王宫几十年不能住人,鬼佛烧焦的躯体化为了飞灰,被人埋进农田。自那以后,这个国家水源逐渐枯竭,他们再也没有种植出粮食。”
“他们并没有因为杀死了鬼佛而摆脱了阴影,那个小国逐渐消失在了风沙之中,只留下了这个传说。”
提拉顿了顿,喝了口水,接着说道:
“据说鬼佛临死之前,曾经立下过诅咒,说他因女子而死,死前感错,自他以后,世间若有害女子之人,皆堕入万劫不复之地狱。”
李心安笑笑,“这世上有负女子之人多了去了,难道那鬼佛还都能拖下去不成?再说了,这是大唐地界,轮得到他一个西域小国的妖人撒野?”
“神神鬼鬼自然不可能。”提拉凝重的道,“但既然这个独角人脸像出现在了这里,就说明有人拿他作祟。”
李心安脸上涌起思索之色,他盯着柜台上的白纸,轻轻咬着嘴唇。
根据请报上所说,那四位大人和西域人士并没有任何交集啊,而且这个独角人脸像是西域几百年前的传说,知道的人也不多。
还是说,他们四个人有什么没有查出来的东西?
李心安攥住白纸,转身就走。
提拉急忙说道:“诶,我还没说价钱呢!”
“西街店铺的地契自会有人给你送来,你自己卖了就是。”
慕容白掀开门帘,李心安低头走出这件低矮的屋子,留下提拉一人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站在柜台后,低声骂着他。
走出通济坊,李心安的脸色稍稍和缓了些。
“会不会是情杀?”慕容白小声问道。
“有可能。”李心安沉声说道,“既然提拉所说的那个鬼佛临死之前诅咒伤害女子者万劫不复不得好死,那么或许死的这四个人都曾经干过什么祸害女子之类的事情。”
“天众递上来的情报说齐元汉张英四人并不好色,而且周围人的风评不算好,但也算不上坏。”慕容白皱眉道,“难道是当官之前做的?”
“别忘了,他们几个不是一个群体里的吗?”
李心安说道:“士大夫成群结伴,去青楼吟诗作赋,可是大唐一大风流韵事啊。”
“难保他们去青楼不是嫖娼。”
“当朝大臣,怎么会做出如此令人不齿之事!”慕容白神情冰冷。
“男人嘛,征服不了男人,就征服女人。”李心安道,“这一点要查,长安城所有的青楼,不管是明娼还是暗妓,记录在册或是有过先例的,都要盘问。”
“还有,就是当朝王公大臣们最爱去的几个青楼,教坊司估计不会容得他们胡来,其余几个都是有极大嫌疑的。还有就是那些有名的私妓,或许在哪儿被他们弄死了一个,也不会有人在意。”
“白木头,你去京兆府找全大哥,请他务必要调查这些。我去皇孙府,请殿下找靖安司和不良人的人来查。”
“好。”慕容白点头应允,纵马离开队伍,向着京兆府衙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李心安低着头,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他转过身,只见慕容山庄那几个人被血衣堂的探子在马上死死地拽住。
“怎么了?”
此次“天众”的领队丁锡山纵马来到他身边,抱拳道:
“李统领,这几个人想走。”
李心安不解的看着他们,旋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慕容策几个人是跟慕容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