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来,这是她首次任由一个男孩子这般亲吻。心里甜蜜,却故意板起了面孔,轻轻地抽了他一个小耳光。
啐道:“我要知道你这般精神,就不再照顾你了!叫你昏倒十天十夜。”
杨小玄笑道:“我晕倒十天倒是没有什么。我只担心东君姐姐会把眼泪哭干!”
东黎君哧哧笑道:“美得你!真有那一天,我就一脚把雪洞踹塌了,叫你在雪堆里待上八辈子!”
杨小玄笑道:“那可不成!这样一来,姐姐岂不想我八辈子!”二人对视了一眼,咯咯地笑了起来。
劫后逢生,二人欢喜无限。这一日短暂而又漫长,发生了诸多凶险之事。最令二人欢欣鼓舞的,莫过于天神下界,喝退了妖兵。
杨小玄极想知道逃生的经过,非缠着东黎君说出诸多的细节。
东黎君微微一笑,伸了伸麻痹的大腿,裹紧身上的袍子,在杨小玄身旁躺下。当下就把昨夜的险历如实地讲述了一遍。
她口齿伶俐,讲起来更加清晰明了,听得杨小玄心惊肉跳,冷汗涔涔。心道:“多亏东君姐姐及时相助,否则便要惨死在妖怪的手中。”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说着说着,东黎君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不再说话了。她这一日一夜颇为疲惫困乏,说话间便已沉沉睡去。
两个人倒在一张雪狼皮上,相隔数寸,肩头相贴,就连彼此的心跳也清晰可闻。那感觉如此奇特,又如此动人,仿佛彼此倚靠,在相依为命。
杨小玄悄悄地转过头来,仔细地将她打量。
东黎君沉睡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上、乌黑的长发上,都凝结了淡白的薄霜。在珠光下看来,她的睡姿如此无邪美丽,纯净的仿佛是一个漂浮于水上的梦。
杨小玄心底忽然泛起汹涌的柔情,直想伸手将她脸颊、秀发上的冰霜掸去。但又生怕惊扰她的清梦。
于是,便把手收回,将身子一翻,两眼盯着洞顶上的气孔,想到身上的蚁毒终于可解,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欢悦。
洞外狂风怒吼,突然下起了纷飞大雪。狂风从透气孔间挤入,呜呜之声好似嚎哭。
珠光摇曳,东黎君的脸如水波一般荡漾,虽然咫尺之距,但在杨小玄的眼里,彷佛水中花、雾中月,始终瞧不见她的脸容。
即便是看得清,他所见过的也不过是她的易容罢了。杨小玄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多么想好好地看一眼她的真实容貌啊!真不知她那千面之后的,究竟藏着怎样的一张真容?
他心下好奇,探出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感觉柔软而又真实。就在他想要收手之时,东黎君突然扑哧一笑,“你小子是不是想看我的脸啊?”
杨小玄尴尬地一笑道:“不……不是。你脸上有……有个水珠,我想帮你擦擦。”
东黎君笑道:“别撒谎了!诚实的孩子撒谎都不会,你的表情早已告诉了我。”
杨小玄见她已经看破了自己的心思,一笑道:“与姐姐并肩战斗了这么久,已经成为生死之交,倘若看不到姐姐真实的容颜,感觉有些遗憾。”
东黎君用胳肘撑起了身子,两眼定定地望着他,正色地道:“我的真容只有我母亲看到过,再没有一个人瞧见过我的真容。”
杨小玄心下好奇,问道:“为什么?”
东黎君盈盈一笑,柔声道:“我长得丑得很,怕吓坏了旁人,所以才天天易容。我真的害怕露出真容吓坏了你!”
杨小玄摇头道:“我才不信呢!姐姐为何不跟我讲实话?”
东黎君坐了起来,凄苦地一笑,叹道:“其实我也有过美好的愿望,那就是等我真正恢复女儿身的时候,找个如意的郎君,等洞房花烛那天,把我最真实的脸容奉献给他。
“可自打二黑熊毁了我的贞操之后,我的希望完全破灭了,从此性情大变,杀人无数,成为当今天下的头号女魔头。
“如今封印都无法解开,就别想什么如意郎君了!既然我小弟想看我的真容,我就展现在你的面前。”
珠光陡然一亮,平添几分暖意。
东黎君脸上一红,有些害羞,抬手推了杨小玄一把,笑道:“转过脸去!我叫你看时你在转过脸来。”
杨小玄笑着转过身去,微微地闭上了眼睛,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东黎君在原处倒下,用袍襟遮住了脸面。过了片刻,听见她低如蚊吟地叫道:“小玄,好啦!”
杨小玄翻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