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笑意稍纵即逝。冲着无二牛竖起了一下拇指,那桀骜狞厉的目光又落在杨小玄的身上。
杨小玄回眸看去,见无二牛面沉似海,双手握拳,甚是可怕。他怯生生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打我?”
无二牛哼道:“我要不弄死你,我这辈子恐怕连肉汤都喝不成了!”
二师兄较为憨厚,与他相处数月,一直都很融洽,今天如此恨我,一定是受大师兄的挑唆。他不但把我诓入山里,还对我突施辣手,看样子二人早有预谋,多半会对自己要痛下杀手。
既然他们要置我于死地,即便我把事情解释清楚也没有用。唯一能够脱险的办法,就是趁疾如风没对我动手之前,想办法逃离此地。
他一面沉着应付,一面苦苦思忖对敌之计:二师兄武功平平,杀心不重,倘若先发制人,一拳将他放倒,就有逃生的机会。
主意拿定,乘其不备,突然闪电般冲出,抬手一拳,劈面朝无二牛打了过去。
他这一拳看似随手打出,不成章法,可这一拳却是力道十足,虽然只是扫上一拳,但无二牛还是觉得鼻子一酸,一个站立不住,“扑通”一声,闹了一个屁股蹲。
杨小玄见退路已经打通,拔足狂奔,朝山外奔逃。
疾如风经常对杨小玄拳打脚踢,每每他都默不作声,在疾如风的心目中,他不过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可怜虫。
无二牛身高体胖,力大无穷,虽非一流高手,却也绝非鱼腩之辈,竟被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一拳击倒,大为惊异。
疾如风又惊又怒,只道杨小玄深藏不露,扮猪吃象,险些连肝肺也一齐气爆,大喝一声,把手中的柴刀倏然打了出去。
柴刀呼呼旋转,“砰”的一声,长长的刀柄扫在杨小玄的双腿上,身子朝前一倾,当即扑倒在浮石上,痛得他龇牙咧嘴,呻吟失声。
不等他爬起来,疾如风几个纵跃就到了近前,盛怒之下,照着他就是一顿狂踢爆踹。
杨小玄聪明绝顶,故意惨叫哀嚎,身子却在不停地翻滚闪避,虽然挨到了许多脚,但都没有踢在要害部位。
这时无二牛也尾随而至,站在一旁推波助澜:“大师兄啊,这小叫花子方才还削了我一拳头,你可不能轻饶了他呀!”
疾如风停止了踢踹,摇晃了一下脖子,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他的腿上。凶睛暴瞪,“呀”的一声,弾身跃起,半空中突然蹬出了右腿,照着杨小玄的头部猛踏过去。
无二牛“呀”了一声,急忙捂住了眼睛。
杨小玄十分机警,早就看见了身旁的那把柴刀,单等他下落之时,抓刀在手,横刀向上一扬,使了一招“夜叉拨浪”,想把他的脚拨开。可这一脚势大力沉,脚尖刚一踏在刀上,立刻就握不住了。
杨小玄急忙撒手扔刀,急不迭慌地朝旁边一滚,用了一招“懒驴打滚”的身法,躲过这致命的一踹。
由于用力过猛,疾如风无法将腿收回,只能踩着刀锋朝下坠落。刀头一颤,“咯嗤”一声,直接将鞋底割断。
鲜血喷射,疼痛难忍,疾如风单腿跳跃,抱着右脚愤愤大骂。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险些便要流了出来。
杨小玄翻身爬起,夺路就逃。
疾如风打人不成,反伤了自己,更是怒上加怒。见他想要逃跑,哪里肯让,一弯腰,拾起一块碗口大小的石头,凶睛怒瞪,恶狠狠地道:“小叫花子,你去死吧!”
他强忍剧痛,左脚向前一垫步,腾身踏跃,右手一挥,石头带着风声,朝杨小玄砸了过去。
相距甚近,杨小玄手中又没有招架的工具。惊惧之下,下意识地抬手一拨,谁知他的手掌向上一翻,掌心上陡然一亮,一颗炸雷破掌而出。
圆溜溜、黑魆魆,在空中呼呼急转,周围空气登时轰然着火,远远望去,好像彗星流火,怒卷长空,迎着石头激撞过来。
疾如风呀然后退;无二牛也吓得面如死灰,把头一抱,连忙蹲在了地上。
轰然一声巨响,将那石头被击得粉碎。黑烟、碎石、雪屑狂舞飞射。
疾如风凄声惨叫,身上的衣裳寸寸破裂,棉袍里的棉絮如风中杨花漫天飞舞,鲜血从多处汩汩流了出来。
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哭叫道:“妈呀!我的眼睛瞎啦!”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伏在地上。此后就一声也不吭了。
杨小玄不可置信地望了看自己的手。抬头看了一眼疾如风,又望向了无二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