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安亲自带着下人在徐道庆屋子里看着,叫其他人都歇息。
可这么闹腾,魏氏和徐春素到底还是知道了。
都跑到徐道庆的房里去,哭哭啼啼,连骂带咒。
徐道安实在待不下去,只说:“有婶母和四妹妹在这里,必然别我还要妥当,我叫人在外间伺候着,若是要什么或请大夫只管叫他们去拿去请。”
徐春君听完,问道:“三哥哥的腿伤不打紧吧?不知这会儿可睡了没?”
宋氏道:“咱们也说不好,可我听着是伤了膝盖,要比别处更容易落下残疾。这一夜必然是睡不消停的,但已经这么晚了,我劝你还是明天过去吧!别的不说,这会儿那几位都在气头上,你去了,怕是不当你是去问候,只当你是急着瞧热闹去了。”
“二奶奶说的是,”绿莼急忙道,“姑娘若是这会子去了,轻则一顿骂,重则就要挨罚,或跪着,或挨巴掌。咱们以前也不是没受过。”
“好了,就你多嘴。”紫菱不让绿莼再说了,“你去点起个灯笼,咱们把二奶奶送回去。这么晚了,松少爷必然要睡了。”
“你们都歇着吧!”宋氏笑道,“我外头大月亮地,比十个灯笼照的都亮。”
又回头叮嘱徐春君:“明日我同你一起过去。”
“多谢二嫂嫂。”徐春君含笑道谢。
送走了宋氏,紫菱和绿莼便叫小丫头提了热水来,服侍徐春君更衣盥洗。
瞧着屋里没有别人,绿莼便说道:“三少爷想必又是赌瘾发作了,想偷空儿出去耍。没想到跌折了腿,这番更是出不去了。”
“他出去不出去倒不要紧,怕是把这事又得记在咱们姑娘头上,”紫菱一边给徐春君解头发一边无奈地说,“平常些许小事不如意,尚且要排揎咱们,更何况如今跌断了腿,这疙瘩是越结越大了。”
“太太和四姑娘看见咱们姑娘就好似乌眼鸡一般,多亏如今老爷回来了,她们不敢太明目张胆。”绿莼把取下来的簪环小心放进梳妆匣子里,“依我看,她们若是再得寸进尺,姑娘也别惯着了。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总觉得咱们好拿捏。”
徐春君抬手揉了揉眼角道:“太太的脾气咱们都知道,若无大事,自然是好的。大正月里的最好别吵闹,免得家宅不宁叫人看笑话。咱们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了,挨几句说也不痛不痒,只要自己不往心里去就是。”
“姑娘的意思我们懂,太太再不好也是太太,不看别人,也要看老爷的面子。咱们姑娘是小辈,总不好顶撞她。是人都知道太太糊涂,也都知道错不在咱们身上。凭她怎么说去,也翻不出天来。”紫菱说。
绿莼也说:“我一直为咱姑娘抱不平,但细想着,若真同太太呛声纷争,到底还是咱们没脸。人家破罐子破摔摔得起,咱们姑娘可得爱惜名声。”
“就是这个理了。”徐春君起身道,“你们明白就好,实在太晚了,都歇了吧!明天还要早些起来。”
徐春君从来不喜欢在口头讨便宜,咬人的狗不叫。
真要是谁伤及家族根基了,她出手比谁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