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科长连忙说道。
“你别激动,这不是还没决定呢么,再说跳个舞也不是干什么事,对不对?上次的事还算数,跳个舞没什么的,你不知舞厅多少人都希望和你跳,我也只是其中的一员。当然了,如果你暂时不想跳,没关系,你放心,只要你现在说句话,这次不愿意没关系,下次也行。有我在,我依然想办法给你顶过去。咱们的关系,你说呢。”
“你别想了,我不可能和你跳的,至于调不调的事,按厂里的规定来,不必提前给我来说,也不必顶不顶替。”时采脸色平静的说道。说完端着饭碗就离开了。
坐在原地的人事科长,此时脸色铁青。
“好啊,好啊,好你个时采,还以为是你爸在厂里的时候了,谁都不敢动你。给你这么好心说,你这么对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人事科长埋头咬起了饭。
当天下午,时采就接到了调令,正式调到车间交流工作。这次和她一起去车间的只有五个人,都是平时摸鱼打岔的那种,而她,时采,此次也成了这种人。
虽然心里想的很多,但时采还是去了车间,但没去多久,她就走出了车间。
不是车间的工作她干不了,而是那种氛围让她窒息。
不少女工看她进来后,都停下手头的工作,议论起她来,毕竟她父亲原来是副厂长,人又长得漂亮,不少人都知道她。而男工们,虽然手头工作没停,但那眼睛直的简直能当水平尺了。
一下车间后,车间主任更是对她是嘘寒问暖,生怕她累了,立刻就要给她安排一个好的岗位,依然在车间坐办公室,但那双眼睛中透露出的东西,可不仅仅是那些女工男工能比的了。
可以说车间内所有人的目光,皆是饱含深意。
走出车间,时采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想哭,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工作生活都一团糟糕。
忽然,天上毫无征兆的落下雨滴。
时采终于忍不住了,就连天也欺负我。一时间,雨越下越大,混合着时采的泪水,打湿了时采的衣服。
“时采姐,你怎么在这?”
在原地站了一会,安菱不知时候到了,手中抱着一份待办的文件,看到时采大声说道。
时采没有说话,凝重的看了安菱一眼,朝着远方跑开了。
雨很大,很快就淹没了时采的背影,安菱想去追,但茫茫一片大雨,又何从去追。
掏出手机,想给时采打去,但只响了两声,就被挂断了,再打过去,电话已经关机了。安菱感觉有些不妙,她此时也不着急去办手上的事,立刻跑回了办公室。
“厂长,时采时采她她跑不见了。”
安菱气喘吁吁的说道,何伟此时抬起了头。
“跑不见了?”何伟有些听不懂。
安菱此时大口喘了两下气,把自己在车间门口遇到时采,时采在雨中不动,然后又跑开的一幕给何伟说了。
何伟此时站起身,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外面的雨已经成瓢泼之状,水泥地上很快就集起了许多小水洼,打了时采电话,电话关机。何伟感到事情不简单,他立刻吩咐厂保卫科的人去找,又叫来车间的人了解情况,时采怎么会在车间门口。
当听到车间主任说,时采是作为办公室交流人员被下到车间后时,何伟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了更多的人手去找。
此时人事科长也听到事情,走了过来向何伟汇报:“厂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原本想着让时采去车间锻炼一下,没想到她会出这种事。我其实也不想的,只是只是时采她平时被好多人说,不用心工作,我就想着让她下车间锻炼一下,真没想到时采会这么做。”
何伟看了人事科长一眼:“现在先不说这些,立刻去找人,先把人找到。”
又看了保卫科长一眼,何伟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记着,咱们厂东边不远处有条河,一定要多派人手去那里,一定要防止意外的发生。”
“厂长,我明白!”
保卫科长之前是退伍兵,此时腰杆一挺,在接到何伟的命令后,立刻又带人去了河边。
何伟抬头望向窗外更甚的大雨,他心道,今天这个雨下的可真不是时候啊,没事也要出事啊。
安菱此时见到何伟指挥一众人,她也坐不住了,开口说道:“厂长,我也去找。”
何伟回头看了安菱一眼:“你?你就在办公室坐好,哪都不许去,听到没有?”
“可是,我我”
安菱还想说两句,忽然何伟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安菱顿时脸红了起来。
“别担心,时采没事的,你就在办公室,听到没有,我去找。”
“厂长,你”安菱话没说完,何伟就已经冲出了办公室。
手摸着刚才被何伟抚摸过的额头,安菱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但随即想到时采,她又脸色忧愁起来。
何伟离开厂办公室后,独自一人先是来到了车间的门口,此时周围水气弥漫,何伟根据安菱说的方向,开始模拟时采的路线跑去。
从这个方向跑去,前面不但有树林,花园,还有厂内的一个小湖,等出了门,不远处就是一条河,危险太多了。
何伟先是在树林中搜索了一番,什么都没有,他还大声呐喊:“时采!时采!”
依然无人回应。
来到小湖,雨水打的小湖水面,像是在奏着一曲激昂的乐曲,水滴四溅,水花翻涌,何伟在小湖边搜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又朝前跑去,前面再就是制衣厂外的河了,此时保卫科长已经带着很多人找去了,何伟想了想停下了脚步,重新回到了小湖边,他觉得时采可能没跑远。
“时采,时采?”
何伟绕着小湖边找了起来,期间一直看着湖岸,搜寻着一丝一毫的痕迹。
忽然,何伟看到小湖的对面,在一群石头中,似乎有个人影,他立刻跑去。
“时采?”
何伟停下来,脸上喘着气笑了起来,正是时采,她此时浑身湿透站在湖边的假山中,面带死色的看着何伟。
何伟顾不得时采的脸色,立刻脱下自己的外衣给时采披了上去。
“时采,赶快回办公室,外面淋了这么久,身体当心别感冒。”
说话间,何伟又掏出电话,让保卫科长把人带回来,不用搜了。
挂断电话,何伟就要拉着时采走,但时采此时坚决的看着何伟,眼神中带着一丝决断。
“厂长,何伟,我就问你一句话。”
时采紧盯着何伟,何伟也不动了,看着时采。
“我问你,你真的看不上我吗?”时采说完,眼睛依然不放,与何伟对视。
何伟脸色收了收,和气的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走,跟我先回去,”
“不回,我绝不回去,我问你,你真的看不上我吗,你要是看不上我,我立刻就辞职,绝不在厂里多待!”时采有些激动。
“时采,这”何伟难以回答。
时采又说道:“我到底那里不好了,你告诉我啊!那有不对我改啊!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啊,我之前又没谈过男朋友,到底那里不好,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啊。”
时采说着眼睛的泪水又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
“你到底是说啊,难道你是嫌我嫌贫爱富吗,难道是嫌我看你是个厂长才这么追求你吗,我告诉我,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喜欢的是你,何伟。你别不信,当年有外地来谈收购的客商,厂子没收购成功,但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吗。他告诉我,这一趟来,虽然事没办成,但见到了我也算是值得了。要是我愿意陪他一晚,价格随便提,哪怕一百万都没问题。要是我愿意,他还愿意娶我,给我一栋楼都没问题,你知道我当时告诉了他什么吗?”
“时采,走,别说了,跟我回去。”何伟开口硬拉着时采说道,但时采丝毫不动。
“我不走!我不走!我就不走!我就要告诉你何伟,我告诉他只有一个字,我让他滚!!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时采此时激动万分,身体都有些抽搐,“我告诉你何伟,我爱一个人,不管他是贫是富,只要我愿意,我的身体不用一百万,哪怕给我一根草,我都乐意。何伟,只要是你,现在你不是厂长,我都愿意的,你明白吗!”
“我求你别说了。”
何伟面露痛色的说道。
俗话说最难消受美人恩,时采平时的表现何伟也看在眼里,虽然有小的不对的地方,但整个人是好的。此时她这样子,让何伟真的难以决断。
甚至有一瞬间,他想答应时采,但何伟终究没有说出口。
“走吧,跟我回去,今天你太激动了。”
何伟这句话说完,时采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痛哭了起来,这一哭,几乎哭破了嗓子,仿佛世间所有悲痛的事都在这一声哭中表达了出来。
何伟此时也难受不已,想安慰一声时采,但又不知从何安慰,只能站在时采头顶,弯腰替她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