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都出汗,许多人都脱了里面的衣服,只穿着马甲和短裤,就这也能感觉到热。
而那年轻人还在苦干,身上的马甲都湿透了。
可能终于忍不住,好像小声说了句抱怨的话,不料被人听到,当即有个膀大腰圆的人用手拨弄他脑袋。
算不上打,动作很轻,却明显有侮辱的意味。
年轻人也火了,将抹布一扔,就站了起来,不过他无论身材还是体格,与对方都有一定的差距。
这时号头柯光头也拖着脚镣走上前,指着年轻人的鼻子就骂:“宁驰,你特么不服规矩,用不用我去把管教找来?”
叫宁驰的年轻人神情微变,沉默一下,又矮身捡起了抹布。
他这边退缩,号头冷哼一声,重新踱了回去。
那个壮汉则更加嚣张,笑嘻嘻地去拍宁驰的脸。
还没完,之前与壮汉打扑克的几个竟也往前凑,明显是在挑衅,似乎料定宁驰不敢动手。
只一会儿,宁驰已气得满面通红。
原本这监室欺负谁,梅谦无心去管,只要别搞到自己头上就行。
可这时真看不下去了,当即出声。
“你们是不是要打架?我按铃啦。”
正巧他距离报警器不远,只要伸手就能拍到。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转过头望过来。
梅谦对那些凶狠的目光毫不在意,轻笑:“不想全体受罚,就都消停些。”
那壮汉等人看着就不是脾气好的,却似也有顾忌,狠狠瞪了梅谦一眼,就重新坐回铺上。
或许这边的动静比较大,没多久,就有几个看守所管教走了进来,所有人面壁站立。
一名管教问柯光头什么情况?柯光头陪笑着称大家在开玩笑。
又问宁驰,他垂着头,竟也没说挨欺负的事。
而作为唯二的重刑犯,梅谦终于感受到了重点关注。
手扶墙站好,被人好顿搜身,让他心里极不舒服。
几个管教也不想周末不得清净,没发现异常,最后小事化了,警告了几句就出去了……
梅谦继续看小说,不知过了多久,身边就摸过来一人。
扫了眼,正是宁驰,他此时手里还捧着一本书。
“谢谢。”第一句先道谢。
“别,我只是不想你们惹事。”梅谦继续盯着书页,口中淡淡道:“我可还想买点零食吃呢。”
呆在看守所,没人权,无自由不说,吃得还不好,中午也许能吃到鸡蛋或者肥肉,其余时间就是白菜豆腐馒头稀饭,味道还极差,不是咸了就是淡了。
听说过几天可以花钱买小炒和零食,但若有人打架,那全监室就只能吃一个月的猪食。
所以,他真的只是馋了而已。
“不管怎么样,都得谢谢你,要不然我的麻烦也大了。”宁驰并未被他的冷淡吓走,反而扬了扬手里厚厚的书,又问:“你真是梅谦?写这本书的作家?”
梅谦定睛一看,可不正是被他改得面目全非的《盗墓日记》吗?难道还是个读者?
点了点头,宁驰立即露出兴奋的神情:“你既然都进来了,这么说小说里写的都是真的?”
梅谦无语,难道连读者都认为我是盗墓贼吗?
他已不想解释,不过好歹是读者,又几天没跟人说过话,想了想,索性合上书,同宁驰就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
宁驰自称被同学坑骗在网上卖了假烟才进来的。
似乎不愿多聊自己的事,也没提是怎么得罪号头的,只声称自己特别喜欢看《盗墓日记》,开始询问梅谦关于小说人物与盗墓的问题。
因为一提到盗墓,难免想起自己的晦气,因此梅谦表现得兴致不高。
宁驰很会察言观色,就改变了话题,低声说起他进看守所后听来的八卦。
不过这段闲聊注定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又有两个管教叫梅谦的名字,原来是律师吕天路来了。
在会见室,梅谦在吕天路的口中听到个不好的消息。
尽管警方的证据目前不足以定罪,可案件牵扯太大,又在舆论发酵期间,他取保候审的申请被驳回了。
吕天路还要他做好长时间呆在看守所的准备,警方可能会以案情复杂的理由延长侦查羁押期限。
到最后安慰他不要放弃希望,外面的人一定尽最大努力帮助,让他早日获得自由。
梅谦沉默了很长时间,被押回去的时候,身边的气压极低,一看就心情不好,他看书,导致周围人都变得小心翼翼,连电视机的声音都调小了些。
宁驰也没敢凑过来,自己找个角落缩着。
不过,柯光头脸上则满是幸灾乐祸的意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