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我的好妹妹,莲儿。”薛如烟接着介绍道。
“莲儿妹妹,不必多了。你和如烟是姐妹,也就是一家人。请坐,大家简简单单吃顿饭。”周崇山笑着,上上下下打量了莲儿一番,只觉得她是个干净土气的农村姑娘,除了脸蛋白皙,气质深知不如自己府中的一些丫鬟,也没什么能打动她的地方,于是便礼貌地应酬道。
薛如烟领着莲儿到主宾位坐下,自己转身回到周崇山身边的位子落座,又吩咐丫鬟道:“通知厨房,客人到了,上菜吧。”
不一会仆人便将酒菜摆满一桌,丫鬟们也一个个侯在一旁。
“来,妹子。今天大家好好吃一顿,这杯酒我先干了。”薛如烟还没说话,周崇山今日心中贪酒,于是迫不及待地斟满一杯的美酒,敬了敬莲儿,就一口干了。
“大爷,你慢点喝。”薛如烟赶紧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周崇山的碗里。
“大爷,我酒量不好,怕喝醉了出丑。”莲儿端着酒杯道。
“妹子,你就陪大爷喝一杯,有姐姐呢。”薛如烟冲着莲儿眨了眨眼道。
莲儿会意,心中虽然为难,但还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是好酒,只不过酒劲有点大,不由的让她皱了皱眉头。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出丑的?”周崇山说着,便指了指周围的丫鬟,假装吓唬道,“要是莲儿姑娘耍了醉,你们可不许到处乱说,不然撕了你们的嘴。”
丫鬟们纷纷应下,周崇山又接着道:“妹子,真要喝醉了就到府上住一晚,反正妹妹也住过,就让如烟她陪你谁,别担心。”
莲儿看看周崇山,又瞧了瞧薛如烟,无奈点点头,毕竟得了别人不少好处,今天特意来道谢,也不好反驳周崇山,扫了他的酒兴,又短了薛如烟的面子。所以,跟着又将酒杯斟满,端着周崇山和薛如烟说了些感激的话,一饮而尽。
如此一来二去,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原本酒量一般的莲儿就渐渐坚持不住,又吃了些饭菜,感觉昏昏欲睡。
薛如烟见此情况,让丫鬟搀着莲儿离席,送到她的卧房中休息。薛如烟和周崇山量大,两个人如同在月桂楼中一般,依旧推杯换盏,喝得欢快。直至亥时,才酒足饭饱,撤了席。
薛如烟回到莲儿入睡的房间,周崇山又两个丫鬟扶着睡到了另一个房间。
次日,深夜。周崇山突然觉得口渴,在床上连喊了几声,都不见有人答应。气的只能自己下床,倒了凉茶,牛饮了几杯,方觉得解渴。
“该死的,这些丫鬟都到哪里去了?如烟,如烟。”周崇山依然昏昏沉沉地嘟囔着,走出房间。
“哦,昨天如烟没在房里。我去看看她醒了吗?”走廊中有几盏灯笼还没熄灭,周崇山靠着闪动的灯光,扶着围栏歪歪扭扭地摸到了薛如烟和莲儿的屋子。
看来薛如烟回房后倒头便睡,丫鬟们从外面关门,没有锁死,只是掩住。因此周崇山轻轻一推便进了屋子。
眼前一片漆黑,周崇山习惯地摸到一处架子上的火褶子,吹燃后,又跌跌撞撞地摸到桌子边,下意识地将烛台点燃,屋内瞬间明亮了许多。
周崇山斜着眼,朝床上望去,竟有些看傻了眼。只见他姐妹两个都在绣床上卧睡,薛如烟俏脸朝上,将一幅绸缎金丝红绫的薄被盖在身上,捂得严严实实,安稳闭目酣睡。而身边的莲儿却是一头青丝散乱地拖在锦枕之上,一条淡黄色的织锦薄被子齐胸而盖,一副撩人的锁骨和一弯雪白如玉的膀子撂于被子以外,半条玉臂还拖在床沿下,脸上白里透红,吹气如兰。
迷糊中周崇山竟朝着莲儿走去,嘴中念道着:“小如烟怎么今天睡觉都不老实?这要是吹了风受凉,那可如何是好?”说着便用手去掖莲儿的被子。
莲儿本已熟睡,梦中听见有男人的声音,又觉得房间内有些火光和人影,遂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周崇山正捏着自己的被角,一个激灵,紧紧拽住被子,脚上对着薛如烟的后背一阵乱踢,嘴中惊叫道:“呀!你要干什么!姐姐救我呀!”
这一声,把在酣梦中的薛如烟惊醒,同时也吓了周崇山一跳,一身酒意瞬间全无。
“大爷?大爷!你怎么在这里?你对莲儿她……”薛如烟看见周崇山的举动,不解地生气道。
“我,如烟,你听我说。我喝多了,看错了,还以为是你。”周崇山顿时也懵了,胡言乱语道。
“呜,你出去!你出去!”此刻莲儿感到莫大的羞辱,已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大爷!大爷,出了什么事?”这屋里的动静也同样惊动了已经歇下的几个丫鬟仆人,都一个个披着单衣,提着灯笼凑到门口询问。
“没事!你们不用进来!去忙吧!”周崇山赶紧对门外喊道。
“呜……你出去,你出去。”莲儿还在继续哭。
薛如烟缓了缓神,平复了心情,对着周崇山使了个眼色,道:“大爷,你就先出去一下吧,一场误会,我劝劝莲儿。”
“好好,如烟你好好劝劝她。”周崇山说着便退出了房间,见外面还有丫鬟仆人围观,便恶狠狠地骂道,“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回自己的房间去!”
薛如烟见周崇山走了,便开始劝慰莲儿,可此时莲儿哭得很厉害,并且整个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听不进薛如烟说了什么。只是,慌乱地穿上衣服,一拉门便冲出了房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大门口。门子知道她是薛如烟的亲戚,也不敢阻拦,开了偏门放她离去。这一路,莲儿跟个女鬼一眼,边哭边走,路人见了纷纷躲避,终于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回到了自己的那个小房子中。
莲儿呆呆地在家待了两天,周府和薛如烟都没有任何动静。第三天的清晨,院人突然被人敲响。
莲儿刚一开门,闯入几个官差便将莲儿用锁链套走。莲儿问为什么抓她,那些官差只道:“奉命办事,其他的一概不知。”
被扔牢中,莲儿突然发现薛如烟竟然也在牢房里。如烟一见莲儿便哭诉道:“你走后不久,我去找周大爷,却发现他倒在自己房间里抽搐,当时就奄奄一息。后来大夫还是没有能将他就回来,昨个去了。周老爷子也病倒了,说是我祸害的他孙子,就将我逮了起来。下人们讲都是因为请你吃饭,所以都是姐姐不好,连累你了。”
闻此言,莲儿大吃一惊,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就突然殁了,虽然他曾经想对自己……
“仵作验尸说,周大爷是这几个月服用了一种慢性毒药,短时间内可以增补气血,可是那日酒喝的有点多,再加上饮了大量的冷水,以及气急攻心,所以就突然扛不住了。”薛如烟拭泪道。
“那不是跟我们没关系吗?”莲儿问道。
“的确不是我们下的毒,可是周大爷却因为我们殒命,所以……”薛如烟正说间,就被几个狱卒带走了。
又过了几天,莲儿便以株连之名,被判了流刑。
莲儿轻轻用巾子拭泪,嘴中阐述着经过。易辰问道:“这么说你的那个如烟姐姐也在这次的流刑?可我好像不曾记得有看到她的名字。”
“不,她没在,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自从那次狱卒带走了她,我就再也没见过她。”莲儿摇了摇头,有一次泪如雨下地哭了出来。
易辰正打算安慰他,却听到驿站外传出一阵阵女子的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