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鼻子,无奈只能坐了回去,与其他新老将军朝着中间的地图一起围了上去。
不一会儿,帐外传来慕容云厝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还时不时地夹杂着对林渊的谩骂声。又过了一会儿,谩骂声和惨叫声都渐渐变小。
又过了一会儿,监刑官来报,杖刑八十已经打完,世子已经昏厥了过去。
林渊抖了抖手起身,从都袖兜中掏出一个白瓷瓶,递给监刑官道:“这是世子以前给我儿疗伤的神药,一直供着不曾使用,你拿去给世子涂上吧。”
监刑官还没接过,只见陈新脸上神色大变,赶紧起身欲上前抢夺,嘴中急道:“末将去给监军涂药吧。”
“你行好本职即可,涂药这种事还是交给他们。”林渊脸色一沉,说道。
“监军是我内侄,由我来比较好。”陈新又道。
“陈裨将你跟了这么多年,行军打仗大家一视同仁,难道还讲究亲疏远近吗?”林渊吼道。
“我……我……”陈新一时语塞,只是急得跟热锅上蚂蚁一般,看见监刑官领了白瓷盒而去,于是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
其余众人脸上都浮现出不解的表情,不知道陈新今日为何如此失态,不过林渊却不予理睬,按步就班地开始部署第二天的行军安排。
散会后,众人皆散离开中军宝帐,而陈新第一冲了出去,直奔慕容云厝的营长。将原本已经敷药睡下的慕容云厝给摇醒。
“陈新,住手!你找死呀!刚敷好的药,你刮他干嘛?”没一会儿只听得帐中又传来嘶声裂肺的惨叫。
是夜,鼓打三更。陈新翻身上马,
以查岗为名,在营中各处巡视,又名守卫打开营门,出营到附近的山林里装模作样地巡查了一番。
再一次偏僻的山林里,陈新从怀中掏出一只事先准备好的信鸽,将一卷信笺绑在它的爪上,接着双手一托,将信鸽放飞,正上马准备地往回走。
忽然,一声弦响,一枚翎羽箭划破天际,稳稳地刺中了信鸽的左翅。
望着鸽子坠下,陈新心说:“不好!”以及扬鞭策马,朝山林小路里钻去。
前方突然亮起一片火光,陈新拨马回头,想往另一个地方逃窜,却又听见四面八方都是脚步声。正犹豫间,又是一箭,射中了他的马蹄,坐骑吃痛,陈新也滚下马来。等他再次爬起身,已经有人举着火把,站在他的跟前,是第一次随军出征的「校都尉」岑知。
陈新见势不妙,伸手摸到腰间的佩刀,准备劫持岑知作为人质逃生,可却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别耍花样,小心一箭射穿你。”回头看,原来是「西场围猎」的魁首岑名正拉弓搭箭指着他呢。
一时间,十几个长戈手围了上来,将他腰间的佩刀挑落。又有两个大汉拿着绳子,七手八脚将他按在地上,绑成了粽子。
中军宝帐,林渊闭目养神,在帅位上座的稳如泰山。帐外一片喧哗,将陈新推了进来。左右军士一人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陈裨将,攘外必先安内,我已经下令大军多停留一日,要把内部好好整肃一下。”林渊开口道。
“将军!将军!你为何抓我?是不是抓错了?我可是忠心耿耿跟了将军多年,您怎么不相信我呢?”陈新急忙求道。
此刻,有一军士进入帐中,手里捧着那只被箭射落的信鸽,递到林渊面前。林渊接过鸽子,从腿上抽出信笺,打开仔细看了一番,嘴上冷冷笑道:“嘿嘿,没想到呀,没想到!”
“将军!将军!你都看到了,快放了我吧,是王爷要我每天送信回去,报告情况的。”陈新开口说道。
“一派胡言!”林渊突然重重地拍了一下帅桌道,“你确定这封信是给王爷的?”
“是呀!是呀!”陈新急道。
林渊叹了口气,感叹道:“我林渊原本不争名夺利,不结党营私,只为以戴罪之躯,报老王爷和王爷的知遇之恩。可偏偏有人处心积虑想让我们死,给我们下黑手,我原本还以为是因为我挡了路,你想除掉我往上爬,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勾结外贼,吃里扒外的家伙!”
陈新一脸迷茫道:“什么意思?将军你讲的我不明白?”
“废话少说,先拖出去打一百二十军棍!”林渊下令道,随手又掏出一个白瓷盒,跟给慕容云厝的那个一模一样,“可别打死了,然后,给陈裨将涂上这个!”
左右得令,正要上前拖走陈新,可他却挣扎着大喊道:“啊!将军将军!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林渊一抬手阻止了左右军士,接着问道:“你错在哪里了?”。
陈新解释道:“我错了!是末将为了讨好王爷、小王爷和夫人,为了替他们出气,故意让傅启在给易辰公子送的药里做了手脚,让白侯往里面加了一些会加速伤口溃烂,留下浓疤的药粉。没想到……没想到易辰公子竟然没用。”
林渊确认道:“仅仅是伤口溃烂,留下浓疤?”
陈新一个劲地点头道:“是呀!伤口溃烂,留下浓疤。”
“放屁!这里面分明装的是可以令人毙命的毒药!”林渊拍案而起。
“啊?没有!没有!”陈新连连否认道,几乎哭了出来。
“看来你见棺材不落泪!不肯从实招来!来人呀,给他念念这信上写了什么?”林渊一扬手,将信纸递给身边一名星官。
那星官接过信纸便念:“林渊杖罚慕容云厝,还欲赐毒药加害,被我识破救下。我欲离间他们之间关系,造成混乱,必可兵不血刃,从内破之。”
“没有,胡说!这……这不是我写的信,我是写给王爷的。”陈新挣扎着在地上打滚,几个军士见状将他牢牢按在地上。
“给他看看,是不是他的笔迹?”林渊道。
那星官拿着信纸凑到跟前,陈新看了半天很像他的笔迹,但绝不是他自己写的,于是拒不承认。
“你说不是你写的。那你说说你发出的信是个什么内容。”林渊追问道。
“我……我……也罢!”陈新犹豫再三最终咬了咬牙道,“我写的是:林渊领头行军,一路上未对世子有任何指导教育,世子不懂规矩,误犯军规,林渊不管三七,直接重责八十杖,世子幸无性命之虞。”
“避重就轻,一派胡言,就算如此你也已经触犯了军条。来人,先拉下去关押。”林渊再不耐烦,拍案道。
于是,就被左右军士,陈新被拖了出去。
此时,传来一声鸡鸣,林渊望了望帐外,已经是黎明时分,很多的将士都一夜未睡,于是下令道:“今日暂且歇息,傍晚饱食后急行进发。”
众将:“得令!”
“哦,对了。给陈新准备一台囚车。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他说的是真是假,等我打完这仗,回去请示一下王爷就知道了。”林渊又道。
于是中军宝帐内将士们纷纷拱手褪去,只留下林渊一人独自坐在帅倚上,一声叹息,手中紧紧攥着那张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