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明白真正让薛素兰痛苦的原因。
若真有人在意,若只仅仅是姚家所为,凭官府力量,不可能什么也查不到。
除非,压根没人去查。
素兰姐或许以为,家人已然放弃了她,才会一直没有找来。
甚至于,在多年的折磨中,对兄长也曾起过怀疑。
通州,丫鬟,嬷嬷,该死的后巷……
最让人伤心的,不是命运多舛,而是来自身边的背叛。
她一直不愿回去寻亲,除了觉得失去清白身,无颜面对双亲外,很难说没有这方面的影响。
心死了,人要如何活。
“如今看来,素兰姐的事儿,跟金斗庄未必没有关系啊。”
小小一个永宁县,那么巧,出了两起拐卖案,原先她以为两者并无关系,现在却不那么想了。
起码,姚家姚立根,怕是没有他在公堂上交待的那么简单。
好在人就关在县牢中,总能有撬开嘴的机会。
“通州那边,我让人去查。”
贺闻看向小姑娘,眼中亦有万般情绪。
他曾对这天下漠不关心,是某人用行动教会他,活着总得找些事做。
无关家仇,无关私欲,只从已心。
宋绵竹迅速接道:“那我去找姜县令,追查人贩子老大,还有姚立根身后藏着的秘密。”
她无意识晃着小脚,从金斗庄想到通州,又想起威亚山寨,最后想起京城里的人或事。
事情好像越变越复杂,似有一张大网,在等着自己去闯。
她脑子里有点乱,许是先入为主,总觉得跟自己沾边的坏事,都逃不过京城那伙人的手脚。
可说到底,要不是她爱管闲事,其实薛素兰跟金斗庄,本与自己并没交集才是。
宋绵竹忽然偏头去看贺闻,目光灼灼,似有火在烧。
“怎么了?”
少年被看得不自在,耳尖红了一片,想掩盖都无处掩盖。
“我有没有说过,那日救下你,真好。”
真好啊。
小姑娘轻轻重复着。
她来这世间,不正是为此嘛。
旁人不救,她来救,旁人不管的事,她管。
什么多管闲事,什么诸多顾虑,都逃不过一个,从心而已。
“你说过。”
贺闻偏头看她,喃喃重复:“你说过的话,我都听见了。”
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与天地表心。
马车悠悠进了城,很快来到弄巷附近。
宋绵竹四处张望,目光落在一小二楼上,远瞧像个小酒馆,要不是打门前过,她还真没注意到。
牌匾上“图书馆”三个大字,旁边还刻了一本厚厚的书籍,属实引人注意呀。
“呦,这是谁的主意啊,还学会图文并用啦!”
宋绵竹站在牌匾下,欣赏了好一会儿,等贺闻把马车拴好,方才要推门进去。
没想到刚那句话,被里面人听见,正好有人将门拉开,笑道:“还不是你教的好。”
“咦,许久未见,你还学会拍马屁啦,夸我也不会给你涨工钱呦。”
宋绵竹顺嘴调侃,对面之人,可不就是孙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