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发。
来了这么久，乡下城里都去过，基本没看见短头发的，光头更是只在庙里见过嘛。
“据他说是头顶长癞子，剃光好上药。山上那环境，啧啧，一个比一个看着埋汰。我刚把他领走时，都不想跟他多待。”
苏老爹以前也是莽汉一个，可这不是在宋家住久了嘛。
大冬天的，都要一天一把热水澡，谁敢不洗澡睡觉，怕是能被几个妯娌瞪死。
当然，他起初是不大乐意，总觉得娘们唧唧，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洗澡洗那么勤作甚。
后来听小姑娘说啥，大人身上的脏东西容易传给孩子，而娃娃身子骨没长全，对大人而言无害的东西，都可能引起他们不适。
这个说法博得了老道士的认可，为了不害到家里小娃娃，苏老爹这才认了命。
可是吧，洗着洗着，还真品出味儿来了。
宋家有澡房呀，后来在在宋绵竹要求下，用木桶制作了个简单淋浴。
连通灶眼一烧起，澡房里全是热水，大冬天的都不见冷，洗个澡再睡确实舒坦嘛。
以至于他都养成习惯咯，外出剿匪那些日子，可别提多难受。
而那些山寨里，水源大都在山脚，谁能指望着一群土匪，天天打水去山上清洗，怕是够喝就不错咯。
“你是没瞧见啊，这么大的虱子，直往人头发里钻，我幸好是被关在空地上暴晒，要给关屋里……”
宋绵竹连忙捂耳朵，“行了，您别说了，再说我又得减肥好几天。”
怪不得当秃子，是她也宁愿当尼姑！
苏老爹耸耸肩，走过去把光头提溜起来，好心拍拍他身上灰，“想啥哩，炸了就炸了呗，又不是第一回。”
步僖茫然抬起头，表情痛苦，双手不由自主收紧，“到底哪儿出毛病咯，我怎么就找不出来……”
宋绵竹忽然觉得也挺好，幸亏他是没头发，就这架势，哪怕有头发，迟早也得给自己薅秃啊。
她想想，终是不忍提醒道：“炸膛嘛，肯定是枪管子不结实，许是要换个材料。”
步僖摇摇头，大为不解：“我用的可是精铁，难不成得用金银？那岂不是更软？”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在古人眼里，精铁已然非常坚固，再找不到更好的材料。
而他们所说的“精铁”，也可称为“炼钢”。
这种钢跟现代不同，一次还原冶炼成钢，不仅含碳量较低，碳分布不均匀，同时所含夹杂较多，生产率也极低。
强度跟硬度比一般炼铁高，但也只适合用来作兵器，想要当枪管亦是勉强。
再者，炸膛的问题，可不光光是枪管，还关乎火药以及保存方式，稍不留神染了湿气，都可能炸膛或者哑炮。
宋绵竹甚至还觉得，那玩意，啧，有点玄学，现代技术那么发达，都偶有炸膛现象发生，何况是刚起步的古代。
所以她才一直没作声，一是不想大家白费周章，毕竟自己又不是皇帝老儿，打了枪也就是自家防身用，研发成本太高啦。
二嘛，她承受不住炸膛的风险，哪怕是百分之一，她也不行啊，自己那头秀发可得保护好。
而且这玩意只要造出来，卖是绝对不可能的，唯有被皇家垄断，且别费那工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