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无风无雨,又是一番好天气。
八月秋闱,很快在万众瞩目中悄然而至。
临考前几天,宋家便陷入紧张忙碌中。
乡试不比其他,乃是要考三场,每场足足考三日。
分便是初八,十一日,十四日进场,每逢三日后离场,只能歇息一夜后,又再要赶赴考场。
对人的体力精神,属实是很大的考验。
尤其是考试的过程,还特别严苛,几乎到让人发指的地步。
考试地点乃是在贡院号房中,所谓“号房”,乃是一间一间的小屋子,不大,里面差不多只能搁两块木板。
上面的木板可当桌子使用,下面的则当椅子,休息时把两块木板拼凑,勉强当作床用。
人住在里面相当憋屈,不光是要答题,还得调节自己心理,若是承受不住压力,定然是会受其影响。
另外,考生除了带笔墨外,只能带些随身干粮,需得自行解决吃饭问题。
最让宋绵竹受不了的是,她在夜市上曾听人说起,贡院内会设有一恭房,考生吃喝拉撒都要在其中解决。
因而若是谁不走运,号房刚好在恭房旁边,那真的是凉凉了,连着三天要闻臭味,还怎么能有心思考试吧。
据说连着好几年,待在那位置的考生,皆是崩溃着出考场,最后逃不过榜上无名的下场。
“天保佑,地保佑,老爹老娘开开眼,大哥可得帮帮兄弟啊,千万别让他被分到恭号,哪怕二哥心理素质再高,回来薰着孩子也不好呀。”
三天不洗澡,住在厕所旁边,宋绵竹只要想想,便觉得自己要瘦了。
倒胃口呀。
大伙儿在院里忙碌,小姑娘的嘀嘀咕咕声,换来嫂嫂们好一顿嗔笑。
“咱在这儿切肉干哩,能不能别说那玩意。”
宋绵竹振振有词道:“我可是在为咱老宋家祈祷,二嫂你应该感谢我才对,不然头一个熏的就是你!”
苏姜用纸包装起红薯干,闻声头也不抬,“咱家有你这个福气包在,你二哥指定不会那么倒霉。”
“唔……”宋绵竹顿时讪笑不语,她心里虚着呀。
自己是不是锦鲤,她还不知道嘛,顶多是有个统子而已,反正她没觉得自己多幸运。
以往干的那些好事,要么是因为自己知道未来走向,要么是有前世的眼光,要么是金手指难得发挥用处。
还真就跟气运一说,好像没啥关系。
“甭管分到哪儿,依二哥的水平,肯定没问题,小妹提前恭祝二哥金榜题名!”
“题名!题名!”小景明一听,立马满院蹦跶,这孩子当真闲不住,家里孩子属他最皮实。
“鸣!鸣!咕咕咕!”小玉泽追着二宝屁股后面跑,两只胖乎乎的手臂张开,活像只小母鸡。
宋青河正巧把书篓搬出来,闻听此言朝小妹微微一笑,还不待说出话来,便被傻儿子撞到。
“呜呜,坏爹爹,痛痛,呼呼!”小玉泽捂着脑袋找安慰。
“好好,爹爹坏,爹爹不该拿腿撞二宝额头。”宋青河把他抱起,无奈哄起孩子。
大伙儿听了都笑,再聪明的人,在孩子面前,那都是一个样儿。
这一连考三日,干粮得备充足,虽然号房有炭火,可没谁会真把时间耗在做饭上,大都是带些干饼子。
好在宋家东西多,有新做的猪肉铺,抗造的红薯干,再加上些玉米饼子,也不算是太难熬。
宋绵竹还为了二哥,用古法特制了一些藕粉,让其给带上。
这玩意在现代常见,在古代却是只有皇家贵族才吃得上。
无它,太费粮食。
十来斤藕才能出一斤藕粉,光成本价就得百来文钱,寻常人家哪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