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眉望天,忽然想起那信中曾提起,贺小哥对自家多有帮助,心头猛地一跳,含糊道:
“这贺小哥家也在通州城,绵丫头他们的宅子,还是人家帮忙找得,俩孩子应该住的挺近……”
宋老汉本来在工棚底下吸溜茶水,闻声差点给自己烫着,忙不迭跑出来。
“你是说,俩孩子有情况?哎呦喂,不是喊咱去见亲家吧!”
“呸呸呸,啥亲家,没谱子的事儿,可别瞎说啊,咱孙女才多大。”金氏疯狂摇头,可心里也是没底。
长嫂如母,其实有大孙媳在那边,只要她跟对方家里谈好,孙女的亲事还真不用过问他们。
“咱孙女是小,人贺小哥却是到成亲年纪……”宋老汉嘴里嘀咕,越想越不是滋味。
果然不能放孙女单独出去,说好的在家陪爷奶一辈子哩!
“不行啊,老头子不同意,就算没法陪一辈子,那好歹到十五,不,十八!咱孙女自个儿说得,女娃要十八后才能成亲!”
金氏又拍他个小巴掌,“让你别瞎说哩,在这儿自个吓自个,咱孙女还没及笄,就是俩孩子有意,那也是先定亲。”
“也对也对!”宋老汉这才舒口气,忙拉住沈宁远,“小沈啊,快帮爷爷写封信,让绵丫头千万别嫁人,不能没立场啊!说好的十八,少一岁不行!哎呀,不行,我还是亲自跑一趟吧,老婆子啊,咱明儿就出发去通州!”
沈宁远莫名其妙吃了一嘴瓜,看看手里信,又看看焦急的老头,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只能无语望天。
反正他读信的时候,那是一点儿没感觉出来,也不知二老是咋联想上的,怎么忽然就要嫁孙女咯?
也就是宋绵竹不在场,不然她定要好好跟小沈掰扯掰扯,啥叫脑洞忒大,怕是咱老宋家祖传的毛病啊!
“你咋说风就是雨,咱俩咋去嘛,腿着去啊!”金氏把宋老汉搡开,也叮嘱起沈宁远,“小沈啊,听奶的,我说你写!”
沈宁远嘴角微翘,乖乖坐下,摊开一张白纸,开始给远方的某人写信,仿佛能想象到她看到信时,脸色能有多好笑。
而此时,在不算太远的地方,有人也正同样惦记着小姑娘。
一车车粮食运进永宁县城,外面的灾民是看得真真,若不是有大批带刀官兵护送,他们怕是真控住不住自己。
别说是灾民们躁动不已,百姓们亦是好奇。
之前姜县令极力支撑修坝,这才挽救了大批田地,辖内百姓相对而言,还是要好过些。
临县就不一样了,有听了劝的还好些,那些不肯听姜云景进言,认为修坝乃是浪费钱财的,这会儿可是倒了大霉。
这地界可不比通州,哪个县辖内没几条河,田地被淹了便是颗粒无收,可别想上面会拨粮过来。
再加上到来大批灾民,人口一多,城内便容易陷入缺粮的境地,那粮铺都快开出天价咯。
因而此次姜县令运粮回城,几乎吸引全城关注,皆等着他接下来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