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剿匪之事无比顺利,他更是确信了此想法。
宋青河去年七月,曾于威牙山脉受过重伤,差点就此断送仕途,如今假借他人手报仇雪恨,好像也说得过去。
除此之外,还能顺势扬其文名,对其人以后踏上官路,大有裨益。
于情于理,这对通州府来说,并不是件坏事,舒威不过是顺势而为之。
可如今再看,却好似瞬间推翻自己的猜疑,衍生出一条他从未想象过来的可能。
烛光闪烁的书房中,舒威捧着信纸静坐良久,直到夜深时,方才有一连串的命令,悄无声息传递下去。
隔日,衙门大肆行动,没多久,杀夫案便迅速结案,且罪证确凿,花衣婆娘供认不讳。
卫府虽非主谋,却无端掺杂其中,牵连进去的手下们,无一例外得到重罚,一时间忙得焦头烂额。
十日后,府衙张贴告示,公布剿匪成果,同时点出众人功劳,尤以宋青河为最。
全城百姓陷入欢呼中,心中甚为感念宋家,花溪街人流再次迎上顶峰,宋游记生意好的让人眼红。
而与此同时,宋家忽然迎来意外惊喜,直接把众人给砸懵了。
这天,日头还早,大伙儿还没出工。
俩妯娌在屋内做衣服,其余人全围在内院,特地支开了杨叔仨人。
院里,摆放着一木头箱子,掩盖严实,并不能看出里面是啥。
宋绵竹蹲在旁边,久久不能回神,“那啥匪首的赏金,足足一千两,真全给咱家了?”
“来送东西的衙役,确是这么说得。”方才是宋青川开的门,人把东西放下,留了句话便走。
他喊都喊不急,哪像是来送银子,倒像是完成任务似的。
宋青河轻轻打开箱子,入目便是一锭锭雪花白银。
这可比铺里收的散钱要令人震撼的多。
明明是件好事,他脸上却无半分喜色,目光深沉:
“宝库有失,曹经承不可能看不出,我原以为大家拿些好处,无非是心照不宣,这赏银不会有咱家份,如今竟然……”
“竟然全给了咱家,”宋绵竹顺嘴接道,她小手托着下巴,显得有点烦恼,“这事儿,我要看不明白了。”
官府是否得三皇子命令?剿匪是否为毁灭证据?
若是,为何要如此厚道咱家,难不成想要花钱买安稳?
那真是脑子被驴踢了吧!找麻烦是你,讨好也是你!
这该查的线索还没查出,怎得又多一谜题,那暗中帮忙扫清障碍的军队,究竟又出于何人授意。
众人心头揣揣不安,有时候看似得利,事实却可能并非如此。
银子多了,也烧手。
苏老爹随手拿起一锭银子,像是爱不释手把玩,“最近这日子过得,可真是有意思。”
宋绵竹没接茬,扶着腰站起来,默默在心里吐槽。
可不有意思吗,跟玩密室逃脱似的,一个坑接一个,她二百五的智商都要玩不脱啦。
苏老爹却是又道:“你们还记得郁香兰吗?”
“想忘都忘不了。”宋绵竹立马看向二哥,那可是差点破坏哥嫂感情的白莲啊。
宋青河面不改色,走到苏姜身旁,竟帮人倒了杯西瓜汁,“外面晒,多喝水。”
“咦惹。”宋绵竹迅速收回目光,措不及防又吃狗粮,能不能好好说正事。
苏老爹也是撇撇嘴,显然被腻到了,直接大步过去把杯子夺过,一股脑儿倒进自己嘴中。
小姑娘实在很想给他鼓掌,但是在二嫂杀人的目光中,怂了。
苏姜没好气道:“喝完了,你倒是往下继续说。”
苏老爹往旁边凳上一坐,“上回我不是提前离开客栈?就是去逮这人。”
“你在何处遇上她?”宋绵竹没有多少意外,自从得知郁香兰被移交通州衙门,她便有种直觉,这人啊,怕是还得继续作妖。
苏姜却是摇摇头,“不对,你怎会认识她?”
郁香兰被关进衙门时,苏老爹可还没回永宁县,俩人连面都没见过,怕是真遇上了也认不出。
苏老爹笑得得意,“我是不认识人,可跑得了人跑不了庙。”
宋青河微眯眼眸,“郁氏医馆?不可能,我自打进城便去寻过,那里已是人去楼空。”
“人家编个理由好诓你,你自然是找不到,可别忘了,永宁县有间怀恩堂,而通州城内,刚巧也有一间同名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