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属实有点重,丹婶子立马不敢轻举妄动,下意识看向小东家。
其实不用她请示,宋绵竹已然听见,不光她听见了,百姓们跟花衣婆娘皆听得清楚。
“怎么个意思,不是说来之前找过大夫,怎么又就不对症咯?”
“你咋恁笨啊,明摆着,若是那婆娘有问题,她说得话岂能当真。”
“嘿,有点意思啊……”
四周响起窃窃私语声,花衣婆娘脸色难看,瞪着青年骂道:
“哪来的丧门星,你这什么意思,我还能害我男人不成!”
小厮见她情绪激动,赶忙护住蓝衣青年,喝道:
“嘴巴放干净些,我家二爷能给你男人看病,那是他的福气!”
“哎哟哟,什么福气啊,我可不敢要,也不知哪冒出来的小白脸,还敢在这充大头。
莫不是跟宋游记串通好的!想给我头上泼脏水!我才不上这冤当,今儿谁也别想靠近我男人!”
花衣婆娘装出副蛮不讲理的样子,一下扑到板车上,用自己的身子挡住男人。
与她同行的汉子们,这会儿已经瘸着腿爬起来,迅速将其围起来,暗暗戒备着众人。
小厮气愤道:“你这妇人,怎得讲不通了,到底想不想救你男人!”
“反正我不信你们!要找大夫也是咱自己找,大牛啊,去把怀恩堂钱大夫请过来!”
花衣婆娘朝推车汉子使眼神,对方会意点头,嚷着要去请大夫,推开人群往外挤。
大伙儿看了半天,这会儿也不阻拦,谁来谁走他们都不管,只等着官府的人来下最终结论。
在场百姓都不是傻子,无论是突兀出现的蓝衣青年的,还是花衣婆娘抵死不让,怎么看怎么透着古怪。
宋绵竹霍然起身,嘴角呛起冷笑:
“既然你不信任这位小哥,那你找来的人,咱这边也难以信服,不若让大伙儿帮个忙,去请位城内德高望重的大夫。”
怀恩堂啊,真是耳熟!就说一直忘了点什么!
“凭啥听你的,这里人都向着你,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寡妇,我还能害自己男人不成!”花衣婆娘自是不肯,又哭嚷开。
“婶子这话,我有些听不懂了,那位大叔明明还没断气,怎么就好自称起寡妇?”
宋绵竹疑惑扬起脖子,好似天上有什么稀奇可看。
结果只看到贺闻蹲在屋顶,目光落在人群中,颇有些无聊。
她敛住笑意,继续道:“方才听你所言,家中连买药钱都没,怎得身上衣服,却好像是新做的?”
花衣婆娘暗骂小妮子眼贼尖,使劲捶着胸口,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
“我这哪是新衣,明明是旧衣!成亲那会儿,就做了这么一件衣裳,到头来还要被怀疑!老天爷啊,你快开开眼吧,让一个开黑店的,这么欺负咱老百姓!”
宋绵竹实在忍不下去了,翻个白眼道:
“你这人,说话就说话,咋老夹带私货,这还没下定论哩,你要再这么乱说,真不怪咱拿你当卫府派来捣乱的啊。”
一听这话,花衣婆娘立马闭了嘴,偷偷朝周围打量,果然见大伙儿面带狐疑。
她心里也郁闷着,本以为不过是来泼脏水,哭个几声博取同情,再让自己人一哄而上,什么“证据”也有了。
怎么忽然变得那么难呢??
真要让其找大夫过来,自己岂不是落不得好,可能还要下大牢?
不行,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