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烛光摇曳。
老太太看着坐在炕几旁认真写着些什么的李妙妙，忍不住叹了口气。
笔尖一顿，李妙妙撇头望着老太太，放下了手中的钢笔。
“怎么了，娘？”
“我总觉得…你陆姨，越来越清醒了…”
“她…自打今年开春起，也不唱曲了，也不拿着那收音机坐在院子里听曲儿了。”
“人也一下子就瘦了下来，瘦的那衣服都不合身了…”
听着老太太这些碎碎念，李妙妙面色也凝重了起来。
她也听陆诚细讲过陆老太的事。
她和她丈夫的感情甚深，恩爱无比。
她丈夫病逝后，她便有些恍惚，一开始还天天念叨着丈夫的名字，到后来，便是一副完全忘了这个人的样子。
只是，人能糊涂一时，又能糊涂多久。
过年时，她病了好大一场，卧病在床，陆家也请了医生过来了。
中医西医，也都看遍了。
只说是她底子薄，若是照看不好，这个冬天她怕是都活不过去。
她们心惊胆战的帮着照看了许久，老太太都放下两个孩子夜夜在那边照顾着，这才渐渐熬了过来。
陆老太终于恢复了点精气神，只是这大病一场。
陆老太怕是骗不过自己了。
思虑许久后，李妙妙才叹道。
“这事，也是迟早的…娘，陆姨的事，咱们只能尽力做好自己能做的，旁的…她也难受。”
“我自然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老太太怔怔然的点了点头，喃喃自语。
“只是，只是…看着她就这样瘦了下来…怎么叫人忍心…”
“怎么叫人忍心…就这样看着她…”
老太太一时间酸楚涌上心头，眼泪便落了下来。
这几年，她与陆老太的交情也愈发深厚，也是把彼此当成真心好友的。
李妙妙伸手替老太太拭去眼泪后，眼眶也有些湿润，她强忍着内心的酸涩，低声哄道。
“我和陆诚说一声，让他想想法子，别哭了，伤眼。”
“小陆能有什么法子…”老太太抹了抹眼泪，怅惘不已。
“只能让她自己看开了，才行。”
“那她也是陆诚的姑姑，这种事，总得告诉他。”
陆诚过年来过了一段时间，等陆老太情况安定了下来才赶回了京市。
陆家其他人倒没来过，李妙妙心里也有些低沉。
关于陆老太的事，在她心里都是沉甸甸的，压的她难受。
“哎…人年纪大了，真是见不了这些事…”老太太叹了口气，心情平复了一些。
李妙妙抿着唇，没有吭声。
老太太心情不太爽利，自顾自将手头的东西收拾好之后，躺了下去。
李妙妙目光晦暗不明的摩挲着手腕上的手链，疲倦的阖上了双眼。
“妙妙回来啦。”
311里，看到李妙妙回来，薛倩文笑了笑，说道。
“昨儿蔡秀洁过来说，这一次的优秀学生的评选又有你呢。”
“名单这么快出来了吗？”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