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包子，手背擦去泪水后，口齿含糊。
“能咋办，窝…也舍不得小虎，我家里也容不得我回去了。”
姜小燕家里有六个姐姐，一个弟弟。
如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就算想回去，那家也容不下她了。
毕竟对家里又没什么帮衬，如今弟弟也结婚了，也没什么是需要她的。
李妙妙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病床上却传来一阵喑哑的呼唤。
“妙…妙…”
李母醒了，李妙妙抬眸望向她，面上并无动容之色。
李母如今已病入膏肓，躺在那病床上，那浑浊的双眼就那样楞楞的望着她，她艰难的伸出手，张大了嘴巴，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
“妙…妙…”
李妙妙抿了抿唇，终究是走上前去，拉住了她的手。
“我在。”
李母紧紧的攥住了李妙妙的手，眼角流下一滴泪，蜡黄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你…回来啦？”
李妙妙沉默了，她知道，李母呼唤的并不是她。
“妙…妙…娘给你做了…新衣裳…你老说…”
“只给哥哥们做…如今，娘也给你做了…一身…”
“好看…你可一定要…好好的…”
李母紧紧的攥着李妙妙的手，似乎用力的全身的力气在说些，李妙妙看着她这样，眉头一皱，扭头朝姜小燕说道。
“快叫医生。”
姜小燕愣了愣，看着李母青白的脸，赶忙跑了出去，大喊着。
“医生！医生！护士！”
李妙妙看着李母气若游丝的模样，喃喃道。
“她穿不到了。”
李家自始至终就是一场悲剧，一家子都走错了道，都回不了头。
当初“李妙妙”带着钱跑了，不仅害死了祖孙三人，也同李家彻底断了联系。
失去了养分的李家，就如同腐烂的大树，轰然坍塌。
李母似乎听清了这话，瞳孔骤缩，浑身都战栗了起来。
“我…我的…妙…妙…”
她楞楞的望着天花板，额角青筋暴起，发白的唇轻颤着。
她手中愈加用力，李妙妙有些吃痛的蹙起了眉，却没抽出手。
李母木然的瞪着眼，似乎用尽了全力，努力的张大着嘴巴，声音嘶哑的像动物死前的咽呜声。
“妙…妙…”
“娘…错了…”
手上的禁锢骤然失了力气，李妙妙看着疼的发颤的指尖，还有那垂落在病床侧的手，不知为何，眼角竟落下一滴泪水。
“娘！”姜小燕领着医生冲了进来，看着李母那失了呼吸的样子，扑通的跪在了床边。
医生连忙冲上前查看，一番确认后，遗憾的叹了口气。
“唉，节哀。”
姜小燕的眼泪簌簌落下，跪在李母的床边，哭嚎了出来。
“娘！”
医生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就连门外的两个民警，都面露不忍之色。
李妙妙静静地站在那，眼眶酸涩的低下头。
没有人，能直面死亡的残酷。
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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