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煌没有跟着大部队在前冲杀,而是率部在最后面断后。
突围的时候,谁都想第一个。
冲得越靠前,趁着闯军没反应过来,越有机会冲出去。
后面的,等闯军重兵合围,基本没啥机会跑出去了。
因此,徐煌要求自己殿后时,其余各部将领无不对其高度赞扬,就连傅宗龙也是夸了一句:“年轻有为,舍身忘记,实乃国朝之幸。”
突围之前,众人还向徐煌鞠了一躬,聊表寸心,从此不复相见矣。
官军冲杀之时,徐煌命所有人脱下官兵的鸳鸯战袄,全部换上从闯军身上扒下来的衣服。
这是他早已准备好的。
大约过了一刻钟,当流贼大军四面八方出动之时,徐煌才带着五百多个兵、三百多军属,大摇大摆的进入闯营。
大半夜的,双方打成一锅粥,闯军都忙着去追击官军。
各部人马还都不认识,不少闯军营养不良,有雀蒙眼,压根分不清谁跟谁。
不过,徐煌并未急着突围,而是去了一个地方。
现在他们有八百多人,包括三百老弱妇孺,半道若有闯军拦截,该当如何?
即便突围了,这八百多张嘴,又该如何?能跑多远?
因此,徐煌决定富贵险中求,带人直奔闯军辎重营
经过半个月的交战,官军大概摸清了闯军的部署,傅宗龙还曾组织过一支敢死队,准备烧毁闯军辎重,可惜一去不复返了。
闯军的辎重物资存放在几处营寨中,以木栅围着,还设有几门火炮。
徐煌挑了其中较为偏僻的一座营寨下手,方便得手后跑路。
一队队闯兵在营寨内巡逻,大多数手里的武器是长矛大刀,少部分扛着老式鸟铳,装备极差。
不过,可以看得出来,面对官军突围,闯军几座辎重营都进入了戒备状态,人人表情严肃,军容倒也肃整。
“什么人?”
营寨门口,头戴草帽手持大刀的闯军小头目,大声喝斥着。
杨大库有些胆怯地看了看徐煌。
徐煌笑了笑,大步向前,冲着那闯军小头目大声道:“贼官兵正在突围,闯王担心他们会劫掠辎重,特派我们来此巡视,加强防御!”
此时徐煌经过特意化妆,脸色涂了些灰土,又弄了个八字须,看起来有三十来岁。
那草帽头目伸着火把,仔细看了徐煌一阵,见他穿着老营的服饰,身后所领之人,不仅有大量青壮,还有不少老弱妇孺,因此放下心来。
官军打仗可从来不拖家带口,更别说老弱妇孺了!
这等配置,只有闯军才有,自己人无疑了!
更何况,这些兵少说也有上百人装备着火铳,有着闯王中军火器营的味道。
片刻后,栅栏响了几下,寨门开了,草帽头目招招手:“进来吧。”
徐煌松一口气,带着众人大摇大摆进入辎重营。
他一挥手,朱盛鸿立时按照先前计划,带着人接管寨门。
草帽头目瞥了他们一眼,道:“对了兄弟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徐煌心说,你没见过老子就对了!
“嗯,没见过吧,我是高夫人的本家堂弟,刚入闯王账下不久。”
徐煌口中的‘高夫人’,乃李自成的现任老婆高桂英。
她也算是个奇女子,与李自成夫唱妇随,患难与共,更是亲率一批以米脂婆姨为骨干的女兵组成健妇营,掌管老营家眷事务。
高桂英的兄长高立功、弟弟高一功,皆是李自成的左膀右臂。
因此,高夫人在闯军中威望极高。
“唉呀!”草帽头目的声音立马恭敬起来了:“唉呀呀……原来是高夫人的堂弟,难怪看起来如此威武,不知如何称呼?”
“嗯哼!”徐煌拉着谱,顺嘴说道:“我叫高大上。”
“哎呀呀,原来是大上兄弟!”
草帽头目陪笑道:“刚才多有得罪,嘿嘿,这也是职责所在,没办法的……今后小的还仰仗着大上兄弟多多照应啊……”
闯军中,头目之间大多习惯称兄道弟,如此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