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斯特拉,本来只当司机,因为会做饭晋级为高级保姆;
诸星大也是他送给安格斯特拉的,虽然眼神不讨人喜欢,但琴酒在他身上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
只有安室透,这人是安格斯特拉自己挑的。
琴酒原以为安格斯特拉不去迁怒就不错了,他还会高兴这小鬼没学到他监护人的坏习惯,没想到他竟然愿意收安室透当手下,甚至允许他和他住在一起……
难道那个小鬼在思念那只死在他手下的老鼠,然后找了个替身?
他后悔杀了他?
想到这个可能性,琴酒目光变冷。
他对安格斯特拉的好感度很高,觉得这是一块难得的璞玉,结果现在他竟然被老鼠沾污了……
“安格斯特拉不会随意把别人当替身——就算有人想当,他本人也能分得很清楚。”
斯皮亚图斯好像又一次看穿了琴酒在想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
“不要和安格斯特拉起冲突,手下为保护他受伤,他现在心情非常糟糕。”
琴酒沉默,他知道这是boss对他的提醒。
提醒他不要去招惹进入小疯子模式的安格斯特拉。
不一会儿伏特加过来了,琴酒不再说话,三人一起进入医院。
这个点医院门口人不多,一个守在前台的护士看到他们,起身向身边的同事说了什么,拿着一块文件夹板朝他们快步走来。
琴酒认出这是在这家医院的底层成员之一。
组织底层成员里医生、护士、药剂师数量不少,除了偶尔救治送来的受伤成员,他们平时不会和组织有什么接触,组织不会让他们去杀人。
“请随我来。”她把夹板递给斯皮亚图斯。
“谢谢。”
斯皮亚图斯礼貌道谢,他取下首页的报告,将夹板递给琴酒。
琴酒扫了一眼确定安室透的病房号,因为这是boss递给他的,他没交给伏特加拿着。
三人搭乘vip专用电梯来到顶层,斯皮亚图斯去了蒂莫西·亨特所在的1401病房,琴酒和伏特加去了隔壁1402病房。
考虑到boss刚刚的话,琴酒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打开,而是提前敲了敲房门。
“进来吧。”安格斯特拉的声音传来。
琴酒给了伏特加一个眼神,开车小弟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替他开门。
vip病房很大,整体颜色为清爽的浅色系,琴酒和伏特加两个黑衣人走入其中显得格格不入,他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的安室透。
金发混血的男人紧闭着眼睛,看到他的脸,琴酒有些嫌恶地移开视线。
安室透和潘诺长得很像,只是他们眼睛颜色不同,在闭上眼睛时,他们就更相似了。
琴酒没有理会苏格兰,他的目光落在背对着他们的安格斯特拉身上,他很乖巧地坐在那里,还握着安室透的一只手。
这个未成年成员穿着很朴素的衣服,不像是雪莉买的幼稚衣服,也不像是贝尔摩德的花里胡哨风格,大概是医院里备用服装。
安格斯特拉转过身:“你来这里有事吗?”
“……”
只是送boss来医院的琴酒没有回答,他低头看着他。
安格斯特拉唯一的眼睛也直勾勾地盯着他,说话语气相当平静,琴酒听不到他有任何的情绪。
琴酒自认为了解安格斯特拉,他从这小鬼第一天进组织就认识他了。
安格斯特拉大部分时候很好说话,脾气好到不像是组织成员。
被女食人魔盯上,他没有生气,还在惋惜以后吃不到她的蛋糕;
在法国期间因为年龄太小被人看不起,遇到别人吸毒贩毒,他也只是不开心,没有真正的愤怒,事后打残或打死那些人就没事了。
但安格斯特拉不是软到毫无脾气。
相反,他的怒火很可怕,可怕到所有知情人都会避免招惹他。
七年以来,琴酒只见到安格斯特拉愤怒过三次。
第一次,是杀死那些被赫雷斯绑来的警察,个子够不到记录仪、得在原地垫脚或蹦跶的小鬼,轻描淡写又耐心十足避开了所有要害;
第二次,是杀死那些害死他邻居老头的美国黑警,他咬着从其他甜品店买的苹果派,一边说味道不好吃,一边敲着键盘查找那几个黑警的身份信息;
而第三次……就是他徒手爬上埃菲尔铁塔,撒了潘诺骨灰,从上面跳下。
安格斯特拉愤怒时跟正常人不一样,不会满脸通红,不会大声咆哮,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与平静相随的,是他比平时更极端残忍的手段。
“有任务需要一个狙击手。”琴酒开口。
“我走不开,你找其他人吧。”安格斯特拉摸了摸安室透的手,“卡尔瓦多斯,基安蒂……实在不行,你自己上,你的狙击距离比他们远。”
琴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放在大衣的手终于伸出——抽出伯莱塔直指病床上的金发混血男人。
苏格兰一惊,想要上前阻拦,被伏特加拔出枪指着。
“……你这是做什么?”安格斯特拉语气平静地问。
“这家伙不过是一个底层成员,安格斯特拉,不要忘记你的身份。”琴酒冷声提醒。
“我没有忘,我只是暂时没时间。这个任务急吗?如果不急,等安室醒来,确定真的没事了,我就跟你过去。”安格斯特拉皱起眉,“不要这样指着别人,小心枪走火。”
被伯莱塔戳脸多年的安格斯特拉,第一次提醒琴酒小心走火。
他抬起右手轻轻握住琴酒拿枪的左手,苍白的手背覆盖在黑色的手套上,食指中指、小指无名指双双合拢,形成爪状,以怪异的手势卡住手枪。
然后在下一秒,他猛地收紧手指——
“咔啦”
只听一阵脆响,黑色的枪支碎片从两人交叠的手中落下。
苏格兰睁大眼睛,伏特加大惊失色:“大哥!!”
琴酒是最冷静的一个,他看着安格斯特拉松开他的手,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他的枪碎了,他的左手完好无损。
“抱歉,弄坏了你的枪。”
安格斯特拉向他抱歉,脸上依然是平静的表情:“我会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