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已经在里面饿了整整十天,也算是挑战了一把自己的生理极限。
本来以为经此大难而未死必是否极泰来另有一番造化,可哪曾想此后的赵文熙却是霉运不断,先是赵厚武嫌他办事不利,丢了“玄衣社”的颜面,将他召回后扔到庶务处做一名杂工,后来文官集团打回北平后,江晟阳辣手整治勋戚,而这赵文熙偏偏就属于江师长要对付的那帮人,于是又被投进了监狱。
不过总算江晟阳还没彻底疯狂,就赵文熙的那点事情也不够浪费子弹的,结果依律打了五十板子便被放回了家,到家后才发现老婆竟然跟人跑了,而且更为扎心了的是临走之前留书一封,告诉他孩子也不是亲生的,总之人间至惨莫过于此!
不过就在赵文熙万念俱灰之际,瞿文和发动的会众进了京城,最开始赵文熙只想找些精神上的寄托,可在一次开坛做法时竟然看到了老同事小瞿!自此他的霉运也算终于熬到头了,跟着瞿文和一路顺风顺水,现在已经成了龙骑兵团的一名营长了。
对于此人苏季阳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毕竟当年大家同在武昌公事上的来往总还是免不了的,最关键他知道赵文熙也算是个宗室,按着眼下的形势即便现在还不是心腹,很快的也会主动投入到苏季阳的麾下。呵呵,这些人现在还有其他地方可去吗?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决定从御林军中抽调一个团的兵力交给赵文熙,并且在临出发前苏季阳无比郑重的宣布赵文熙为新陆洲税务署署长,对于不法之事可以便宜行事。宣布完后又低声强调了一遍“无论官民均可便宜行事”,说罢极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赵文熙,见对方重重的点了下头,这才放下心来。
只可惜人员、军队都已经确定了下来,但一时半会却还去不了新陆洲,因为出了河北就是那些“藩镇”的地盘,而选择走海路的的话,现在黄正纶统带的海军正在南洋跑“物流”呢,根本就不听朝廷的招呼。
自从上一次两洋舰队在东海一场大战后,海军算是彻底伤了元气,到现在都还未恢复过来。而且大战结束国家却越来越乱,使得海军中很大一大部分人变得心灰意懒,索性就利用军舰跑起了买卖,这次对于朝廷的调度回答的也很干脆,给足运费保管服务到位。
所以当杨继盛提到朝廷要给新陆洲上“手段”时,赵文熙的部队还在塘沽望眼欲穿等待海军派船来接呢。
“朝廷的那票人看来信息很落后啊,他们应该还不知道现在这里我说话的份量吧?”,岳正冕看着那份公文恶狠狠的说道。陆博思尽管不是他的生父,但在外人眼中养父的恩情那也是大过天的,况且新陆洲岳氏是靠着陆博思的鼎力支持才恢复过来的,而且远在海晏的陆远宁那也是陆氏的分支,关系再疏远替本家家主报个仇啥的,也说的过去吧。
岳正冕想到这里不禁抬眼看了一下陆修志,自从他进来后这位陆家大少爷便一言不发,坐在那里生着闷气,此刻看到岳正冕拿眼睛瞟了自己一下,便气哼哼的说道:“这次你们岳氏还算好的呢,我家和张家才是最惨的”。
这句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了,杨继盛见状忙替他解释道:“朝廷的确不知道你已经做了岳氏的家主,不过他陆家在海上打劫西班牙人,张家在爪哇的甲米地圈地经商,朝廷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不,直接一角公文说他们干的是违法乱纪之事,让他们将非法所得全部上缴朝廷,唯有如此才能免去他们的罪责”。
岳正冕闻听此言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对待了,半晌嘟囔了一句:“卧槽,看来朝廷真的是穷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