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旁门意修人
避水珠下的那四根元气立柱,是从混元丹内引导出来的。
毕竟周围能够有一个合适的东西来雕琢符刻,实在太难寻了。
这也是无奈之举。
但这样的手段终究不能施展很多次。
眼下的他都还没有时间来梳理调养体内的混元丹,经过前些日子强行调用元气凝结出一个巨大手掌吓唬那群北辽人,混元丹上已经隐隐出现了一条裂纹。
这要是再不注意对它的使用,那它可就要面临崩坏的风险的。
目前的混元丹至少还有三四十年的元气,这要是陡然炸了,那这群人真得组团拜见三清道君了。
要解决这一危机,也有法子。
那就是借助自己的山河社稷盘,将混元丹上的元气转移到气海中,把它们凝结成新的金丹。
但是……不现实。
自己没有山河社稷盘,就算有,也是不完整的。
所以目前聂铮所面临的困难与问题实在太多了,千头万绪让人有些无从下手。
凄寒的雨夜过后,是格外潮湿与清新的空气。
众人虽然没能睡好,但至少躲过了丧命之厄。
聂铮则是一夜未曾合眼,自己身上的问题解决不了,就先解决相对容易一些的,比如自己这一群人,后面该走怎样的路。
这些日子以来,聂铮和戍边军的接触前所未有的多,尤其是中高层的将校。
他们的相处方式聂铮是闻所未闻的。
卢承林将遗志交到聂铮手上,在聂铮眼中,自然而然的认为自己成为了这一众人的最高领导,说一不二的那种人。
可事实并非如此。
戍边军的大小事务,喜欢用一种开大会的方式进行。
所有人都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但是否要采纳这一意见,需要统一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至于聂铮……更像是一个吉祥物。
当然了他也不是一点权力也无,实质上,很多意见基本是他主动提出,戍边军的中高层便齐齐坐下来开会讨论这一件事是否可以实施下去。
而其他人提出来的建议,如果聂铮觉得不妥,直接否决,这些人也就会直接将这一议题略过去。
但提出有效建议这种事,实在少之又少了。
也就乐永明有过几次。
这样的相处方式聂铮一开始自然是十分错愕的,毕竟这基本等于把聂铮的权力架空了。
这要是随便换一个人来接手戍边军,怕是分分钟撂挑子不干了。
可偏偏目前接手的人,是聂铮,一个没有任何带队管理经验的人。
他可以更快速的被接受,并融入进这个团队。
这就是卢承林眼光毒辣的地方了。
若是换做别人,戍边军的举止势必要和世俗观念格格不入,从而来带巨大的矛盾冲突。
可聂铮并不会,很快也就适应下来了。
目前他们已经定下的几件事情,便是在锦山上暂时建设家园,以度寒冬。
这些事说起来简单,实际反而是最为困难的一件事情了。
一片空地,从无到有,甚至连搭建房屋的基本原材料都会缺乏,如何不困难?
也好在有聂铮。
他那奇奇怪怪的左道手段在此处恰到好处的显现出来了。
缺乏基础保温手段,缺乏照明手段等等,在聂铮的符刻下,都变成了小问题。
只是……懂这些的只有聂铮一人。
当真忙起来的话,聂铮有心把技艺传授别人,反而会增加自己的工作量,让自己更加劳碌。
因为……刚刚传授时,能够学会的修士少之又少。
使得聂铮在花费时间教授后,最终还得自己来完成那个符刻,工作量不减反增。
木沐来到锦山后的这两日里,他眼中的聂铮只是在听到李素瑾的消息后,眉头才有些许舒展。
温裳也很忙,毕竟生存环境出现了极大的改变之后,或多或少就会身体有些不适,这里也只有她和少数几名医官,根本忙不过来。
她能见到聂铮,还是因为有士卒为了护着百姓,在雨天时受了寒。
见到聂铮的第一眼,温裳就发现了些许不对劲:“安大哥,可否让我给你把把脉?”
聂铮怔了怔,将手腕递了过去。
“你有内伤!”
“我知道。”
“又平和又狂暴的力量,你怎么会有用这种截然相反的两种特性?”
这若是以往时候,聂铮势必是要对一个漂亮女子调笑两句的,此时的他根本没有这样的心情,只是淡淡的回复了一句“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就再也没了下文。
让温裳眨巴着眼睛等了好半晌。
有关小山参和小灵芝,确实是非常长的一个故事。
温裳对于修行方面没有任何的办法,见他也没什么谈兴,只能帮他开上一副温养的方子,口头叮嘱他按时吃。
可是口头上的叮嘱,终究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这个时候吃药可不是拿两粒现成的药丸,就水吞服,是需要花时间煎熬的。
聂铮现在每日忙的脚不点地,哪里有时间做这样的一件事?
更何况,在基调始终定不下来的情况下,聂铮有时候做事总会不由得在眼前浮现出一个极为可怖的场景,那是所有戍边军和百姓统统死于战火的凄惨画面。
也许是自己错了?
他们这样靠爱与付出所构建的大同社会,是戍边军身上特有的烙印?
也许他们本就是对的,只是自己错了而已?
聂铮难免会生出这样的情绪来。
就这样,他的伤势开始往愈发恶劣的方向滑落过去了。
然而……似乎吉人自有天相。
在木沐达到锦山后的第五日,一个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到来了。
守在山道的,是两名十分普通的戍边军士卒。
他们在保定城待得时间有些长,对于保定城外的事情知之甚少,所以此刻一脸诧异的问道:“书院?什么书院?”
“这里没有什么书院,也不见外客,还是请回吧!”
“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姓聂之人。”
来访之人也不恼,而是温和的笑了笑:“温裳你们可认得?你去告诉他,我叫温楚兴。”
……
当温楚兴这三个字出现在温裳耳边的时候,着实让她呆滞了好半晌。
因为这个名字太陌生了。
同时又很熟悉。
直到她亲自赶到山道口看见那个人后,晶莹的泪花近乎是顷刻间就在眼眶中萦绕了出来。
“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