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来,劲头一点儿也不比女人差。
聂铮不说话,默默在一旁听着。
“……以温神医的身份地位,应该不会嫁人了吧?充其量会招赘。”
“应是如此,据说十五六岁的时候就把医馆一力担起来了,十五六岁呵……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
“这么年轻?她父亲呢?”
“据说……”
两个人正说着话,温裳端着茶盘走了出来。
“三位大哥再稍后片刻,先用杯茶。”
两位微笑着冲温裳点了点头,口称“不敢当”,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聂铮也是一般。
只不过茶水入腹后,聂铮顿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这不是寻常茶水!
可是水已入口,聂铮想赶紧催动元气将茶水呕出来,那温裳已经笑盈盈的走了过来。
“都站起来吧。”
简简单单五个字,竟然让聂铮产生无力抗拒之感!
身体居然不由自主的就随着她的指令动了起来!
“两位戍边军大哥先回营吧!你们不会记得这里的事情,只要说卢大帅汇报说,请不到安叙便好。”
这两个甲士面目有些呆滞,根本没说任何话,而是干脆利落的转身,大步离去。
此刻的聂铮只能努力维持识海的一丝清明,但是身体的支配权已经彻底沦陷。
“你,跟我来。”
简简单单四个字,让聂铮的腿脚不由自主的行动起来,默默跟在温裳身后。
她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普通人,居然能使出这样的仙家手段来!
还是这种邪门手段。
温裳的行进路线很诡异,因为她在围绕着这个院落兜圈子。
假山、池塘,从府河引来的潺潺流水叮咚奏响。
大概来回反复转了几圈后,眼前只是稍显灰白的深秋之色彻底变了模样。
周围满满都是阴郁的灰。
死丧气息充斥着整片区域。
聂铮对这种气息太熟悉了。
这是怨气,还是浓郁至极的冲天怨气。
很快,聂铮就看见区域中央,躺着一个隐隐有黑气泛出的躯体。
走近之后,聂铮就看见这具躯体的四肢上都被极为粗重的铁索拴住。
甚至连脖子上都有一道铁索。
温裳说话了,说出来的话让聂铮后脊背都有些发凉。
“爹……这次女儿应当能救你了。”
……
聂铮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人这样控制住。
很快聂铮就被命令坐在这具死尸身旁。
然后温裳就取出一枚黑漆漆的东西来。
聂铮定睛一看,正是那元疏铁块!
接着,温裳又取出丹炉、符篆。
这还没完,她又取出许多药材,例如雪莲、龙须草、丹参等等。
当着聂铮的面就开始研磨起来!
如果聂铮当真失去了意识那还好说。
可现在,聂铮的意识和自身肉体被切割开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在眼前。
温裳的面容是温柔的。
期盼加温柔。
似乎在期待眼前即将发生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温裳似乎将一切准备妥当了。
她托着元疏铁块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爹,你放心,他一定能救你,一定!来,拿着!”
聂铮的手不由自主的就将元疏铁块接了过去。
这是一面十分普通的元疏铁块,上面没有任何的纹路,看来并非聂铮山河社稷盘上的一部分。
“将它按在鼎炉上!”
聂铮的身体依言照做。
就在鼎炉和元疏铁块刚刚接触的那一刹那,体内混元丹上的元气仿佛找寻到了一个倾泻口!
海量的元气喷涌而出!
直直的朝鼎炉内部灌输而去!
聂铮瞬间就重新感知到了自己的身体!
“轰——”
一声巨响,尘烟弥漫。
“咳咳咳——”
温裳使劲的挥了挥手。
待到尘烟散去,温裳有些吃惊的发现,聂铮不见了!
随后,温裳就觉得身后有丝丝凉意传来。
只见聂铮简单看了看手中的元疏铁块,随手丢向一旁,略带嘲弄的嗓音响了起来。
“温神医昂?弱女子呵?你……是不是需要向我解释一些什么。”
“你……你……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冲破我的束缚!”
“怎么,你的束缚很难冲破吗?”
通常来说,内服的束缚都要比外用的效果强劲,就好比当初李素瑾在望江山,曙光中境一样被药力将元气封得死死的。
温裳敢把聂铮当成猎物,依仗的便是这些手段。
温裳不答话,而是警惕的望着聂铮。
聂铮步步逼近,她便步步后退。
终于,一声金属撞击声响了起来。
温裳感觉到了脚边的异样,低头望了过去。
那是四分五裂的鼎炉,以及那散落一地的药沫!
甚是鼎炉周围还蕴集着海量的天地元气!此刻它们没了东西束缚,正在缓慢的向四周飘去!
比如那具尸身之上!
元气对怨气天生相克对冲,谁能占据上风全看谁的实力更雄浑。
那具尸身上原本的黑气显然敌不过这团元气,顿时变得更加微弱了。
天呐!
他这是什么样的元气!
已经离体了,还能这样浓郁!
温裳喃喃自语:“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鼎,鼎怎么碎了!它怎么可能碎!”
聂铮笑了:“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的鼎炉不够结实。”
“这是乾坤鼎!怎么可能不够结实!”
聂铮闻言怔了怔。
乾坤鼎?
自己在白鹿书院念书时,倒是见过这东西。
据说后山二层楼六师哥有一个法宝就叫乾坤鼎。
他下山云游去了,用不到这鼎,便借给了几位教习讲课时使用。
聂铮俯身弯腰,将四分五裂的鼎碎片挨个捡起来看了看,然后尝试拼接。
确实是记忆中乾坤鼎的模样。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此乃家父遗留宝物,怎么不可以有!”
“你爹?”
温裳颤抖着手指指向了地上的尸身:“这……这便是家父。”
聂铮扭头望去,地上躺着的尸身灰败,寂灭的死气被刚才的元气一击,更加黯淡。
“你爹姓甚名谁?”
温裳惶恐至极,嘴唇打着哆嗦的往后一步步挪着。
“家……家,家父温若寒……”
简简单单三个字,让聂铮有些发怔。
书院素未谋面的六师哥,似乎……姓温,而且……
擅医术!